「好點了嗎?」他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坐得太久了。」
他本意是想或許是坐車太久,路上顛簸的人有些不舒服,但他話一出口就覺得哪裡不對,瞬間車廂里的氛圍尷尬感更濃,李望感覺自己快碎了,他想開口解釋又察覺最佳時機已經過去。
前面的兩個人齊刷刷將頭轉向兩邊,誰也不開口。
李望默默將腦袋垂到最低,恨不得將自己放後備箱裡,到了地點連滾帶爬地下了車頭也不肯回。
二、
剛上小學的陸安愛好十分廣泛,玩具槍小玩偶他都愛,興致來了芭比娃娃也得來兩套,可謂是對任何玩具都雨露均沾。
他最喜歡的是一個鯊魚抱枕,因為過於喜愛,在和鯊魚玩槍戰遊戲時鯊魚的肚子不慎劃傷,棉花殘忍地掉了一地,陸安抱著奄奄一息的鯊魚想去尋找爹地的幫忙,但爹地正忙著給爸爸做飯,只暼了一眼就說等過兩天再給你買一個。
悲痛欲絕的陸安只能抱著它去了父親們的臥室,魏牧城剛睡醒,正靠著床頭看書,陸安三兩下爬到他身邊,將破碎的玩偶拿給他看,魏牧城低聲問要縫起來嗎?
陸安還沒太明白縫這個概念,只不過從小灌輸的爸爸永遠對的思想讓他堅定地點了點頭。
魏牧城想了想,「衣帽間最大的柜子里有一個小盒子,你把它拿過來。」
陸安噔噔噔地跑過去,不一會懷裡就抱著一個針線盒,盒子裡的針線工具整齊又全面,魏牧城挑了一個相近顏色的線,嫻熟地穿針引線。
陸安窩在魏牧城身邊,他輕輕貼在爸爸的腰側,眼見著鯊魚的肚子逐漸被縫合,他很後悔剛才的槍戰遊戲差點讓他痛失一位好夥伴。
「爸爸,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陸安稚嫩的聲音里滿是對夥伴的擔憂。
「爸爸會救他的。」魏牧城輕聲說。
陸和謙慢悠悠地走進來,他抱住愛人的腰身,儘可能地讓他靠穩,一隻手不著痕跡地探了探魏牧城的手臂確認他的狀態。
小朋友緊貼在他倆中間,陸和謙順勢抱了抱兒子,他偏過頭去看愛人,這針線盒是他特意買的,將以前魏牧城藏起來的東西悉數放進去又添置了很多新的,他悄悄放在柜子里,魏牧城近幾年手臂的力氣時有時無,他哪敢讓他做什麼事情。
但魏牧城還是知道。
他微微低著頭,流暢的側臉弧度襯托著俊朗的容貌,即使在幾年病中也不失風采,他的視線落在玩偶上,神態溫柔嘴角無意識地噙著一抹笑。
陸和謙忽然間覺得很遺憾,以前魏牧城每次縫補都會躲著他,他瞧不見,現在想瞧一次,已經成了難事。
鯊魚逐漸恢復原貌,陸安不可置信的看了又看,驚喜又崇拜,他狠狠親了一口爸爸的臉頰,又小旋風一樣地跑走去和小鯊魚繼續親密。
陸和謙替魏牧城去整理針線盒,但他忽然間想了想,起身去衣帽間,過幾分鐘後手裡多了件黑色襯衫和一枚紐扣。
「幫我也縫一下吧。」
魏牧城愣了一下,拿過來看了看,那枚扣子明顯是經過暴力拆卸下來的,他停頓幾秒,默不作聲地又拿起針。
陸和謙小心翼翼去看魏牧城的神色,剛才還掛在愛人臉上的淺笑不見了,陸和謙瞬間有些緊張,心虛作祟加上怕魏牧城生氣,陸和謙抱住了魏牧城的腰身,小心地解釋。
「不縫也行,我就是...嗯...扯了一下...」
空氣安靜了幾秒,陸和謙才聽見魏牧城難得帶上幾分無奈和縱容的聲音。
「幼不幼稚。」
陸和謙又高興起來,他一邊說著不幼稚,一邊把人攬在懷裡,目不轉睛地去看魏牧城縫衣服。
他在這一刻忽然間得了趣,穿著愛人親手縫的衣服究竟是一種多麼幸福的體驗,更何況魏牧城身體不好,這種情況已是難得,且行且珍惜。
陸和謙的心軟得一塌糊塗,與此同時又升起點別的心猿意馬。
魏牧城縫完了衣服,陸和謙迫不及待地換上身,隨後便躺在愛人身邊,一邊給他揉手臂,另一隻手暗示著輕撫了幾次他的後腰,「今天挺好的...」
魏牧城眼神閃爍,沒有開口。
陸和謙做好了一切準備,但唯獨忘記了身邊還有個最大的不確定因素,已經傍晚,屋裡開著暖燈,魏牧城身邊卻還坐著一個小身影,陸安的手裡一大堆貼紙,正和爸爸一起貼得不亦樂乎。
陸和謙的純黑睡袍帶子已經垂垂欲掉,他攬著魏牧城抬身去看陸安,商量著,「兒子,你困了吧,爹地帶你去睡覺吧。」
「沒有啊。」陸安笑嘻嘻地給他爹的腦門上貼了一個小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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