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使不出一點力氣,磕在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水流的聲音將其掩蓋了七七八八,但陸和謙還是在高聲喊他,魏牧城回了句馬上出來,他揉了揉膝蓋,又過了十幾秒那裡恢復了點知覺,他慢慢站了起來。
膝蓋不痛也不癢,沒有任何的感覺,就像是突然間的憑空消失,讓這條小腿無法再支撐他整個身體,魏牧城心想著是不是什麼類風濕關節炎,又或者是他最近有點累。
但無論是哪一種,也不能在陸和謙面前展露出那個樣子。
他出了浴室,陸和謙正坐在床邊,他的眼神難得有些閃躲,手裡正捏著燙傷膏。
「我再去給你盛一碗吧。」魏牧城說,「晚飯沒怎麼吃,不吃點東西會餓的。」
陸和謙說,「你先把藥擦了。」
魏牧城回,「不急。」
看著大片燙傷的地方,陸和謙心裡也不好受,他拿著新的碗小口喝著沒再說什麼,魏牧城擦完了藥,正跪在地板上擦粥,他穿著黑色襯衫,動作乾淨利索,燈光照映在魏牧城的側臉,目光觸及到他寡淡的唇色,陸和謙頓了一下,他沒了吃東西的心情。
想說的話在舌尖打了個旋又轉了回去,只留句睡了就躺在了一邊。
四、
四月份,兩人的孩子降生了。
魏牧城無微不至地照顧陸和謙恢復身體,生孩子不是小事,他心疼他,但也確實高興。他們倆有了結晶,也就意味著日子過得更近一點,魏牧城心裡有盼頭,他最近臉上總是掛著笑。
家裡請了阿姨來照顧,但大多數事都是魏牧城親力親為,陸和謙不喜歡家裡有生人,以往屋子打掃都是魏牧城一個人做,魏牧城感覺阿姨可能也做不長,所以他儘可能得照顧好父子倆。
兒子隨陸和謙的姓,取名陸安,滿月那天陸家父母連著陸和謙的大哥大嫂都來看望,陸和謙的朋友李望也拿著禮物進了門,房間一下子變得很熱鬧,魏牧城被擠到角落裡,無人肯瞧他。
他識趣得躲到廚房去給兒子沖奶粉,他的動作很嫻熟,燒水測溫沖奶一氣呵成,唯有給奶瓶蓋上的剎那間胳膊突然間失力,『啪』的一下奶瓶砸在水槽里。
修長的手臂無力垂落在台上,碎掉的玻璃渣劃破皮膚,細細的血流往下墜著,魏牧城心裡一驚,他一手扶著水槽另一隻手想要用力,但越著急手臂卻像是灌了千斤的水泥讓他動不了半分。
「魏先生,奶粉沖好了嗎?」
走進來的阿姨被眼前的狼藉嚇了一跳,「呀,怎麼弄得這是,您沒事吧。」
「我沒事!」
魏牧城連忙說,手臂劃傷帶來的疼痛逐漸加深,臂彎處恢復了正常,他試著動了動手指,發現可以動了。
「剛才沒拿穩。」
他面不改色的撒了個慌。
「那沒關係的,您去處理一下傷口吧,這邊我來就行。」
魏牧城沒走,他簡單地沖了沖傷口,跟在阿姨身邊處理好水槽里的一團糟,阿姨拿著奶瓶出去了,兒子要喝奶,周圍人瞬間圍了上去,對著這個粉雕玉琢的孩子是滿心的喜歡。
人群中沒人注意到魏牧城,陸和謙也滿心放在正喝奶的孩子身上,他一個人悄悄上了樓,給手臂消了毒。
他發覺到自己最近的異常,從那次忽然間膝蓋發軟開始,最近身體各部分就變得奇怪起來,總是時不時得無力,就像是在那一瞬間這個部分脫離了自己的身體,他掌控不了,動彈不得,過十幾秒又會恢復正常。
身體也開始發懶,骨頭變得沉甸甸的。
是不是最近有點累。
從陸和謙懷孕起,魏牧城就沒真的休息過,陸和謙的日常起居需要上心,現在有了孩子,魏牧城更是調動起十二分精神,生怕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更何況身上也沒有疼痛的表現,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客廳,李望把小孩子從頭到腳誇了個遍,說處處都像陸和謙。
李望也不待見魏牧城,陸和謙知道。
他抬眼掃了一圈,發現沒看見人,「他人呢?」
李望翻了個白眼,「連這點待客之道都不懂,見了人還躲起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家大家閨秀呢。」
陸和謙冷眼看他,李望知道他說得不合時宜,撇撇嘴不吭聲了。
「魏先生剛才不小心摔了奶瓶,玻璃渣把胳膊劃了,應該上去處理了。不嚴重,我看就是擦破了點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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