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來得人很多,可大多都是學徒,就是來打打下手,做做木板和其他雜貨,主要抗事的還是木蓉,此刻這位姑娘沉穩幹練,早就沒最初到村子時的膽怯,整個人顯得非常自信,得心應手指揮著學徒。
他們抬出摺疊桌展開,這種桌子和棉線班是同款,桌角都很粗,想來是用來承力的工作檯。
之後果然是如此,木蓉帶著人將一段樹幹放在摺疊桌上,只是這段樹幹瞧著並不像是松樹的樹幹,質地沒那麼緊實,她本來還擔心這樣做出來的水車會不會不結實,後來轉念一想,只是用來帶動磨盤,其實這種硬度已經夠了。
而且就算水車壞了,最多也是斷個杆子木板,換起來也方便。
而此刻,木蓉已經掏出一把鐵鐮,手抓著刀身利索往下刮樹皮。
她的動作很快,瞧著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停頓,邊下刀邊轉動樹幹,幾乎是眨眼間,樹皮就被颳得乾乾淨淨,沒有任何殘留,露出下面淺棕的樹幹,同時一股濃郁的木香瀰漫開。
黎默言挺喜歡這種木頭的味道,覺得清新又好聞,她走過去找來一隻竹筐,將地上一條條樹皮撿起丟入竹筐內,這些樹皮都是很好的引燃物,也能拿出堆肥,甚至還能作為牲口的飼料,總之用處多多。
木蓉刮完樹皮,又拿斧頭砍掉凸起的樹杈。
這一步瞧著很費力氣,這時候樹幹質地偏松的好處就體現出來,它不像松樹那麼硬實,樹杈砍起來也更容易,想來之後無論是鋸還是挫,又或者是鑿,這種樹處理起來都比松樹簡單。
黎默言不由點頭,看來專業的事就是要交給專業的人,對方肯定更明白怎麼做適合,幸好自己不是那種喜歡指手畫腳的人,硬要木蓉把樹幹換成松樹,否則此刻就要丟人了,而且還要給原本順利的活,增加不要的困難。
就在她思索間,木蓉拿出木刨,開始刮樹幹表面那層淺棕的部分,隨著她的動作,樹幹露出米黃的內里,原本粗糙的樹幹,表面變得平滑乾淨,逐漸開始成材。
這時木蓉又取出一條黑色的線。
對於這些工具,黎默言即使沒用過,可也能猜出大致的用法,這條線估計是用來畫直線的輔助工具吧。
只是這黑線很特別,一頭很尖銳,隨著木蓉手腕轉動,就輕鬆扎入木頭中,材質也很特別,瞧著又韌又光滑,隨後木蓉蹲在樹幹前,將這條黑線拉直然後一勾,繃緊的線就嘣地一彈,撞在樹幹上留下一條黑色筆直的直線。
原來是墨線啊,這就是木受繩而直。
黎默言恍然大悟,這種線上面塗了碳粉,所以撞上樹幹才能留下黑線,她盯著那筆直的黑印,沒有任何歪斜,而隨著木蓉動作,又有三條墨線留痕,伴隨著黑線清脆的彈動聲,將木桿截面劃分出八個部分。
雖然是她想的劃線,可手法卻不同,木蓉用的更加方便快捷,她再次感慨工匠的智慧,不過雖然扯線看著很簡單,好像有手就能行,其實還挺要技巧的,但凡手抖,或者用的力量不夠,彈出來的墨線都不會這麼直。
隨後木蓉又在兩條線中間畫出直線,這一個規則的均勻的八角就出現,接著對方又開始在樹幹上墨線,等這些輔助線全部畫好,就叫來一個學徒,讓對方用斧頭砍去多餘的木頭。
木蓉去看其他學徒的進度。
其他學徒正在將樹幹鋸成一根根方正的木條,另外一部分則在鋸木板,他們人多,木條木板眨眼間就冒出來,堆在地上逐漸拔高。
木蓉取來一根木條,用木刨將它的表面刨得更加光滑平整,又取出木尺,用鑿子沾上碳粉,在木條上畫出道道痕跡,等確定完,就用鐵鑿和敲棒一點點鑿開畫下的地方,等洞挖出來後,又用矬子將洞的四面搓平。
黎默言越看越覺得木匠是個精細活,而且十分需要耐心,才可以一遍遍做這些重複又繁瑣的工作。
在木匠們地努力下,原本要花費許久的水車,一個早上就建造成功,這不是黎默言記憶中的大水車,由於只需要磨麵粉,所以體積很小,整個只到人胸口,而且外形也和水車不太像,更接近於滾輪,不過轉起來十分有勁。
隨後木蓉將木桿連上石磨,伴隨水流不斷沖刷,水車開始轉動,帶動木桿跟著轉,於是石磨一圈圈不知疲倦轉動起來,只要水不乾涸,磨盤就能一直轉動下去。
真是方便啊。
黎默言越看越喜歡,感覺早就該把水車造出來,只是之前忙著修木屋,木匠鋪的所有人都忙得團團轉,根本沒多時間來做其他的,正好現在修木屋暫緩,可以把其他需要的事先做了。
一個水車肯定是不夠的,需要多修一些,用來磨黃豆做豆腐,或者磨棉籽榨油都很便利。
去取麥子的人也回來,將麥子倒在磨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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