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樂坊的圖紙上,裝在音貝旁邊的翡翠成圓形,約鴿蛋大小,圍著音貝高低跳躍,翠綠配上淺紅音貝的撞色,倒是非常漂亮,瞧著賞心悅目。
雖然她沒有玉雕師父,但是有蜥光啊,它切石磚都輕而易舉,切個翡翠原石自然不在話下,沒用多久一枚枚鴿蛋翡翠就被掏出來,在木蓉精巧的手下,被鑲嵌在高台的牆壁上。
鎮民很快發現歌姬表演的高台多出來的變化,他們對著翡翠研究許久。
「好漂亮的顏色,這麼通透,莫不是翡翠?」
「你怕不是傻的,翡翠就這樣鑲在外頭?我看吶,這是妖獸身上的東西,和旁邊那個大貝一樣。」
「你們猜那麼多幹啥,搞不好這就是一塊好看點的石頭呢。」
大家都是從觀賞的角度出發,看了一會熱鬧,稀奇勁過去,就不再關注木牆,轉而去看高台上翩翩走出的歌姬,這次她們卻沒走到舞台正中,只是在高台左前角坐下,手搭在樂器上。
「聽說村子最近有個戲班加入,今日排的是四郎探母?」
「啥村子啊,鎮!現在已經是星光鎮。」
「對對,瞧我這嘴,說習慣給忘了。」
那人急忙拍拍自己的嘴巴,星光村升到星光鎮,這可是這兩天大夥最高興的事,不光叫著好聽,他們從村民變為鎮民,跟著與有榮焉,黎大人還給了切實的好處。
每個人都領到兩枚碧根果,雖然東西不多,卻寓意著好事成雙,算是一個彩頭,而且短短時間裡,黎大人帶著他們就從村到鎮,那升級成城還會遠嗎?
想到這,大家都是喜氣洋洋,「以前說起誰家城裡有親戚,那叫一個羨慕,覺得他家了不得,現在好啦,不用親戚在府城,以後咱們自個就能住在城裡。」
「可不是,以前都是我羨慕別人,以後就該別人來羨慕我,找我拉關係。」
他們說話間,有畫著彩臉的人魚貫走上高台,抬起手亮了個相,不由激動開口,「來了來了。」
「哎呀,咱來得有些晚,這也太靠外,怕聽不清啊。」
「誰能想到今日有這麼多人。」
「將就著聽吧,下次早點來就是。」
三人小聲抱怨著,突然清晰到仿佛貼著耳朵的戲曲響起,三人一怔,下意識確認自己的位置,確實是最外沿沒錯,接著就是不敢相信地揉耳朵,台上戲子唱功深厚,即使離得遠看不清人臉,可戲腔中的感情很充沛,急促的曲調,一下就讓他們感受到台上那位四郎的焦躁與愁緒。
三人下意識收聲,側耳傾聽戲曲,原本皺起的眉頭鬆開,嘴角也不自覺含笑,邊聽還邊撫掌,將近半個時辰的戲劇聽完,他們還覺意猶未盡,聽到遠處傳來的鐘聲,這是有鐵匠鋪後大人做的,早上卯時,中午末時以及傍晚酉時都會鳴鐘,提醒大家時間。
「竟過去那麼久嗎?」
「唱得真好啊。」
「誒你們說,四郎最後能不能見到他的老母?」
「還是不見了,要是老太君知道自家四兒當了敵國駙馬,怕是要難過一番。」
他們正說著,就有小廝拿著鐵鑼來討賞錢,三人沒多少猶豫,就從懷裡摸出一枚銅板,丟入那鐵鑼內,畢竟人家唱得是真的好。
這三人當中就有周德旺,他雖然駐在蜂山收蜜,但大人將原本周家村的人都調到蜂山,幾人一輪班,讓他也能有休憩日,才得以來樂坊聽戲。
他不由感慨,「我走南闖北那麼多年,戲曲也聽過不少,唯獨今日唱得最好。」
另外兩人聞言疑道,「雖然好是好,可沒到這種程度吧?」
「遠的不說,以前縣城的小鳳仙和成家班,我看不比這差,老弟啊,你聽的曲子有點少。」
周德旺被譏嘲也不惱,「小鳳仙和成家班是不差,可想聽他們的曲子,一張票就要二十文,想要前排樓上的座次起碼要五兩銀子,又有多少人能聽得起呢。」
聽到他這樣說,其餘人沉默了,這二十文還是最外面,連個椅子都沒有的站票,離戲台遠不說,附近還人多嘴雜,有時連戲子的聲音都聽不到,即使能聽到,也很模糊,連唱得啥都不知道,一場看下來講了什麼故事都不知道,觀看效果確實大打折扣。
於是兩人由衷道,「你說的有理。」
周德旺對此他們的話不算意外,此刻從戲曲的情感中脫離出來,他想到一事,「樂坊我也來過幾次,之前雖然有音貝,可離得太遠,曲子還是會受到影響,可今日是怎麼回事,那戲清晰得就如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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