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也是這樣,水下憋氣一次比一次久。
死不了就都不是問題。
她靠著這樣的決絕,從那段陰影中過來。
「怎麼克服的?」林庭樾第一次聊起她的那段空白。
「多玩幾次就好啦。」虞北棠不細講。
她從林庭樾掌心下抽出手,反握住他的,掌心相貼,十指交扣,聲輕輕的,「講講我們分開以後,你發生的事,大的小的我都想知道。」
「沒什麼可講,」林庭樾說,「還是那樣無聊。」
他們不願意講自己分開後的生活,又都想知道對方的。
虞北棠收回手,不與他牽了,「你還和以前一樣什麼都不願不講。」
林庭樾扣住她手腕,手指重新交扣到一起。
分手那天早晨,他的世界颳起沙塵暴,黃沙漫天瀰漫,看不見天光,他在風中搖晃崩塌,卻有個聲音不斷迴響——虞北棠別走。
騙不騙,喜不喜歡,他都不在意,只要她別走。
林庭樾清醒過來,虞北棠已經坐上車。
他追過去想告訴她,玩一玩也沒所謂,只要在一起以後會喜歡上的,可車速太快,他追不上,跑到一絲力氣沒有仍舊追不上,像他們之間無法跨越的距離。
清晨日光柔和,落在他身上卻強烈刺眼,灼燒皮膚,他
像乾涸的土地碎裂開一道道口子,最後腿一軟倒在地上,臉埋進柏油路上,額頭鼻尖擦血跡,感知不到痛,站起來搖晃著繼續朝汽車方向跑。
小黃狗可以為她死去,他也可以,只要她別走。
渴望要溢出天際,腳步慢得像九旬老人,怎麼也追不上遠去的汽車。
無力如洪水決堤,一霎沖開沉寂,他吼出聲音,「虞北棠別走。」
乾渴的喉嚨,陌生的嗓音,路人的目光,空曠的馬路。
他終於明白,那個說大學畢業就與他結婚的姑娘真的走了。
回到出租屋,他躺倒床上沉沉睡去,醒來發起高燒,迷迷糊糊,直到姜黎來說孫芬芳病了。
他是不被上帝偏愛的孩子,發燒去看店,病好後陪同小姨到處尋醫問診,生活不給他悲傷的時間,他在另一個極端下的逼迫下,語言過渡期很短,沒幾天便可以流暢溝通。
那段日子林庭樾很少回憶,非要形容,像黑壓壓的烏雲遮住了光,晝夜都在黑暗中行走,直到孫芬芳看不下去,講了虞北棠離開的真正原因。
拖著病的小姨虛弱地道歉,要怎麼恨?
他恨不起來任何人,是自己不夠強大,失去了喜歡的姑娘。
之後的日子是幾年如一日的重複,失敗了再來,不斷嘗試創新,當真像個機器。
明知她離開非本意,也知道她學校在哪,還有溫凝的聯繫方式,林庭樾卻沒來找她,一次都沒有。
虞北棠用力扣緊林庭樾手指,咬重語氣,「明明早都清楚了,為什麼不來找我?」講著眼淚滑下來,真委屈了,「如果你到北川馬上來找我,我們不會有這麼多年空白,也不會有芥蒂和遺憾。」
林庭樾抹掉她眼下的水珠,「抱歉。」
其實找過的。
初來北川那年,他失控跑來虞北棠學校,不知她在哪棟教學樓,在校園亂找,連續三天沒找到。
第四天,他在學校的校園歌手舞台上見到虞北棠,她握著話筒縱情歌唱,炫目耀眼,初見女藝人的光芒。
他擠在人群里,兩手空空,一無所有,還是那個為了最基本的生存不停拼命的爛人。
遙遠差距不跨過去,便永遠無法真正保護她。
衝動冷卻,徹底壓進心底,成為他一個人的秘密。
愛是前進,也是後退。
這些事林庭樾沒講,問她:「也講講你大學時候的事。」
「好奇啊?」虞北棠哼了聲,「不告訴你。」
林庭樾:「......」
虞北棠:「想知道我們可以交換。」
林庭樾順著她,「什麼條件?」
「答應做我男朋友,我可以從大一給你講到畢業哦,」虞北棠誘惑他,「還可以告訴你,這幾年我有沒有交男朋友。」
她沒交過,一個也沒有。
林庭樾早了如指掌,故意逗著說:「男朋友隨便你交。」
虞北棠語塞:「............」
喪氣道:「林庭樾我討厭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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