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樾那孩子挺可憐的。」
「可憐個屁,就一白眼狼。
我們養了他六七年,沒功勞也有苦惱,結果被超市那女人來弄來縣城後一次沒回去過,六七年的米我們都不如餵狗,狗還知道感恩呢。」
「看不出來林庭樾這樣呢。」
「人不可貌相,別看他長得人模人樣,實際沒良心著呢,變成啞巴純屬活該。」
說林庭樾白眼狼的女人,一頭短髮,身材魁梧粗壯,不是這附近的居民,養過林庭樾,年紀又不像奶奶,是誰?
虞北棠往短髮女人的方向走了幾步,假意等人,繼續聽著。
「不能講話,不是因為他媽媽麼?」另外一個長發女人說,「他媽媽的案子還沒抓到兇手?」
短髮女人刻薄哼笑,「上哪抓去?怎麼回事還不知道呢?」
「兇手不是連環殺人犯?」
「說連環殺人犯你就信啊?要我說指不定是她哪個姘頭乾的,要不她能提前把孩子藏起來?你看她妹妹那個樣,姐姐能是什麼好東西?」
「不管咋樣,孩子是無辜的,」長發女人嘆了聲,「那么小沒了爸媽。」
「沒像他媽媽一樣被大卸八塊扔到山上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福氣,有什麼可憐的?」
當年連環殺人案的受害者很多,之間都沒有社會關係,兇手完全隨機作案,這也能被造謠。
林庭樾能活下來是他母親聰明敏銳,以及拿命換來的,竟然被說成福氣。
這樣的抹黑造謠,林庭樾聽過多少?
虞北棠擰開水瓶喝口水潤潤嗓子,上前一步,抬手揚起剩下的水潑到短髮女人臉上,「嘴巴放乾淨點。」
短髮女人傻了,抹把臉上的水,「神經病,你誰呀?」
「我是誰你管得著嗎?」
短髮女人上下打量她一樣,「對象啊?」
「對,」虞北棠聲音洪亮,「我是林庭樾女朋友。」
短髮女人鄙夷地笑了聲,「和啞巴談戀愛,有你後悔的一天。」
「阿姨,您這醜惡的香腸嘴還不如個啞巴。」虞北棠露出人畜無害的笑。
她滿腔怒火,沒注意到身後有人走了過來。
「你敢罵我?」短髮女人呼呼直喘,伸手要抓虞北棠頭髮,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橫過來,抓住短髮女人手腕狠狠推回去。
林庭樾冷如刀鋒的眸光緊緊盯著短髮女人,抬手指過去,又掌心向下,由外向內揮動......在說:你來做什麼?
「滾開。」短髮女人大聲呵斥。
林庭樾不動,身體將虞北棠遮擋地嚴嚴實實。
短髮女人碰不到虞北棠,只好退回來,指著林庭樾陰陽怪氣:「老太太天天盼你考上大學,你卻在學校談起戀愛,真是林家的好孩子。」
見她不說正事,林庭樾拉起虞北棠往前走。
「你奶奶又住院了。」短髮女人大喊。
林庭樾頓步返回去,「怎麼回事?」
「老不死的,吃我們住我們的,然後偷偷
給你打錢,既然那麼偏心,生病了就由你來照顧,上次的錢花光了,現在交不出醫藥費,你看著辦吧。」
林庭樾手指比動:「生了什麼病?具體怎麼回事?」
「大不了就是個死,反正我們拿不出錢。」短髮女人東扯西扯不說病因。
林庭樾不問了,拉著虞北棠頭也沒回地往前走,任短髮女人怎麼喊都不理會。
拐進樓道,林庭樾鬆開虞北棠手腕,在光下,抬手指她......問:「嚇到沒?」
「沒有。」虞北棠頓了頓,話到嘴邊又咽回去,沒追問。
林庭樾手機打字:【她是我伯母,小時候我在她家生活過,她怕我小姨不敢進超市,只能在外面胡言亂語】
那女人的刻薄樣,虞北棠記憶猶新,不敢想像林庭樾在她身邊討生活的日子,「她一定對你很差。」
林庭樾沒反駁。
手機屏幕亮著光,她眼睛也格外明亮。
剛剛她的憤怒,舉瓶揚過去的勇氣,以及那句底氣十足的「是林庭樾女朋友。」都在他腦中深深刻下一筆。
從未有人如此大聲地宣告過他名字。
人們對他總是充滿同情、嘲諷、新奇或畏懼,沒有過平等,更沒有無條件擁護。
林庭樾心像鼓被重重地敲了下,響聲消失仍有餘音綿綿,顫動不止。
虞北棠不在這片土地長大,也不懼怕異樣眼光,勇敢坦然像光一樣耀眼,無形中吸引著貧瘠的人,愛慕或嫉妒。
劉義強如此,他又何嘗不是?
隔天,林庭樾沒來學校。
高考倒計時51天,想取得好成績的都卯足勁,不想的也開始考慮畢業後的生活,這麼最關鍵的時刻,身旁的座位空了又空。
虞北棠去找范康,「林庭樾一直不回消息。」
「林庭樾手機是超市的,經常有人打電話送水送東西,出門不能帶走,」范康嘆氣,「我讓你幫忙哄林庭樾那次就是因為他大伯母,林奶奶幫大伯家干農活摔斷腿,大伯家不拿錢,來找庭樾,他動了大學的學費給奶奶治病,這麼幾天又生病,準是上次的錢他們一家花了,根本沒帶奶奶去醫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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