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看著他這一副架勢,總感覺他是想要去打架。
加上剛剛才聽見元璟親口說想要殺了賀南溪,她不免回想起上次去酒樓吃飯在門口元璟和賀南溪打起來的事情。
說打起來不太合適,賀南溪根本招架不過元璟,幾乎是單方面的被毆打。只是元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一味對著賀南溪身上的玉石護臂揮拳,最後賀南溪沒怎麼傷著,反而是元璟的指節受傷慘重。
江眠不免有些擔心,想了想還是試探道:「那個……我和你一起去吧?」
元璟腳步頓住,扯了扯嘴角,還是點頭道:「好。」
江眠和元璟並肩去了外院,總感覺元璟好像不開心了。
雖然他沒拒絕自己,但是好像無論他是否開心都不太會拒絕自己,所以無法由此評判。難道他還是懷疑自己喜歡賀南溪?
可是他不是說相信她不喜歡他了嗎。
他到底為什麼認為她會喜歡賀南溪這廝啊!
*
王府外院。
會客廳。
已是暮色四合的時間。
元璟和江眠進來時,賀南溪已經在側邊的團椅上坐了一會兒了。
看見二人進來,他連忙起身,先對著元璟躬身行禮,然後和江眠打了一個招呼。
江眠和賀南溪打招呼的時候,感覺到元璟偏頭看了自己一眼。
明明是元璟提出要來會客,真來了他又不怎麼說話了。
江眠盯了他一眼,只好開口詢問賀南溪來意。
賀南溪又躬身向元璟行了一禮:「下官今日,是想來懇求王爺能夠施以援手,對柳蒲從輕發落,她畢竟提供了線索幫助破案。」
元璟開口,是冷厲的質問:「來求情?你以什麼身份來向本王求情?」
賀南溪愣住。
他沒有想到元璟會這麼不留情面的質問。雖然上次不知為何他和他動了手,但是賀南溪記憶中元璟對他一直客氣有禮,甚至有一段時間對他極為照拂。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好像是三年前的某一天開始,元璟對自己處處照拂,他以為元璟是念著他們同窗的情誼。
元璟厲聲道:「柳蒲所犯的是抄家滅族的死罪,若不是因為她把罪證整理得調理清晰,對破案大有助益,和看在阿眠的面子上,你以為她還能留下命來?」
他把「阿眠的面子」念的吐字極為清晰。
賀南溪埋下頭去。
元璟道:「現在柳蒲死罪已免,判她財產充公,全家流放,已是法外開恩。你還以什麼理由來向我求情?」
賀南溪低下去的一張臉上,紅紅白白。
元璟說完兩句卻沉默下去,不再開口,卻也不離開,似乎是在等什麼。
會客廳里一片沉默。
賀南溪已經不會再說話了,可是元璟還是在等。
江眠不知道他在等什麼,直到他抬起頭,一雙墨黑色的眸子沉緩看過來,那一瞬間她忽然福至心靈。
他在等她為他求情?
他還是不相信她不喜歡賀南溪?
二人隔著中間低著頭的賀南溪對視了幾秒,江眠始終沒有開口。
元璟的表情慢慢亮了起來,墨黑色的眸子裡面水光熠熠,他輕輕地笑開,雙眼中像是含了六月天荷塘里的柔波,蕩漾著撞進江眠的眼中。
江眠被他熾熱的眼神燙到,眸光一閃,移開了視線。
賀南溪等了不知道多久,終於聽到元璟的聲音響起,竟然不再像之前那般冷厲,「你回吧。我會為柳蒲一家找一個好地方,不會讓他們在流放路上丟了性命。到了流放地,他們只要勤懇踏實,總能平安地過下去。」
峰迴路轉。
賀南溪沒有想到還能得到這樣的結果,猛地抬頭,看著元璟,深深地一揖。
「多謝王爺。」
臨走前,他猶豫了一瞬,還是開口道:「王爺多年來對我一直多有照拂,南溪感激不盡。此次舔顏前來實在是無可奈何之舉。以後絕不會再有,多謝王爺多年來的幫助。」
賀南溪又是深深地一揖,起身後又看向江眠,對她點了點頭。
這一番動作,竟是隱隱有告別之意。
江眠看著暮色中,賀南溪的背影消失在會客廳外。
元璟一張放大的俊臉忽然又出現在眼前。
「人早走了。還看什麼?」有些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江眠忙道:「我是覺得他好像有什麼決定,剛才像是和我們告別。」
元璟聽到這一句「我們」,瞬間又被哄好了,笑道:「管他要幹什麼,和我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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