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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大吃一驚。

說到買官,哪怕聽到柳蒲說背後有一整條買賣官職的「產業鏈」,在江眠腦海中,也認為買賣的也就是一些徒有虛名而無實質的官職罷了。

本朝有許多鄉紳豪戶,做生意起家的大戶。然而士農工商,商為最末,有了足夠的錢財後人難免想要追求更高的地位,所以也曾聽說過有「捐官」一說。不過「捐官」是朝廷承認的明面上的操作。

有明面上的做法,自然也會衍生出一些暗中的交易,一些有門路的人便會動些歪心思,也並非是本朝第一起犯事的了。

自然,這些買賣官職也就是一些低品級的官職,既不可能在重要的部門和位置,更加不可能有實權,只是圖一個好聽的名頭罷了。

可是國子監祭酒可就完全不同了。

雖說這也是一個幾乎是「擺設」的官職,並無實際的實權,更多像是一個吉祥物。

可這在現代卻相當於最高學府的名譽校長。

即便是無實權,這個位置的意義卻絕不輕。

朝廷大半官員都出自國子監,那麼國子監祭酒幾乎算是朝廷大半官員名譽上的老師了。

即便只是名譽上的老師,有了這層關係,這中間可以運作的就大有可為了。

是什麼人,才可以有權利左右國子監祭酒的委派?

第19章

不知為何,江眠突然想到了那天去沈府見到沈尋雲的時候,沈尋雲和她說的關於太子的事情。

這兩件事情本應全無關係,江眠也絕非是懷疑太子。

只是一瞬間,她的腦中突然閃現出那天沈尋雲和她說的「陛下對太子殿下有了芥蒂」事情。

她一時間沒有想清楚二者之間會有什麼關聯。

「這件事情,怕是非同小可。阿眠,你不要再管了。」元璟看她皺眉思索著,輕聲開口勸道。

「柳姑娘和她的家人我會處理好,你不要再為此費心了。」

江眠點了點頭,從善如流地應了聲「好」。

不過,柳蒲此時算作重要證人,一定是被嚴密地看顧起來了,不知道賀南溪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不知道,此時找不到柳蒲的行蹤,賀南溪一定得急死。

這件事情說來和她也有幾分關係,再者說,即便柳蒲的事情和她無關,她既然知情,作為朋友也該知會賀南溪一聲。至少讓他知道柳蒲還是好好的,安全的,省得他瞎想擔心。

只是——

江眠抬眼打量著元璟的神色。

元璟和賀南溪之間的衝突雖然不知從何起,但看起來似乎是很嚴重。

她答應了不去見賀南溪,自然不能食言。

那就只能拜託元璟幫忙知會賀南溪一聲。

不過,每次提起賀南溪,元璟的反應都很激烈。

江眠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元璟幾乎是立即注意到了江眠的欲言又止,他端起茶盞,溫和笑道:「怎麼?和我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嗎?」

江眠猶豫了一瞬,還是開口:「我在想賀南溪……」

「璫」地一聲,元璟右手一抖,險險地將茶盞擱在案几上,好險沒直接打翻在自己身上。

他雙眼微微失神地看向案上,把被熱水澆了的手藏於袖中,閉了閉眼。

江眠看元璟反應這麼大,連忙住了口。

元璟緩了緩神,挨過心中一陣劇烈地酸楚抽動,抬起眼來,仍然是溫和的笑意,「沒事,手沒拿穩,抱歉。」

江眠哽了一下,不知還應不應該繼續這個話題。

元璟輕聲笑道,「怎麼好端端的,又想起他來了。」

江眠看了看他的臉色,還是選擇把話說完,「我只是在想,賀南溪只怕還不知柳老闆出的事兒,若是聯繫不上她一定會著急的。」

元璟只以為聽到了胸腔中裂縫的聲音,心臟中鑽心的酸澀,只覺得滿嘴發苦,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是這酸澀,幾分為的自己,剩下的卻全是為江眠。他的阿眠這麼好,那個人渣不懂得珍惜,卻還苦得阿眠心心念念著他,怕他擔心,怕他著急。

那個姓賀的,他怎敢這般對待阿眠!

若是再讓他遇見他,他絕不輕饒他。

江眠接著續道:「我只是覺得,我們是否應該派人知會賀南溪一聲。」

「我們。」元璟突然輕聲重複江眠話中的一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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