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說越激動：「還有噬羅魔原本是羅剎伽廷，意為羅剎滅殺，專門鎮壓惡鬼。可倒誦後，竟成了滋養惡鬼的邪咒！至於魂啼夜本應是商塔古瑪拉，意為安息童子，是超度嬰靈的往生咒。」

說到這兒，她猛地抬頭看向江焠，聲音發緊，異常乾澀：「女靈她沒騙我們。」

江焠靜默地看著她，神色莫測，他突然開口：「閉眼！」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她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息貼近她的臉頰，少年聲音帶著特有的慵懶，與此同時，冰屍們的誦經聲突然扭曲成悽厲的尖嘯，像是被什麼無形之力生生掐斷了喉嚨。此起彼伏的「咔嚓」聲中，那些被凍得晶瑩的身軀保持著詭異的誦經姿態僵在原地，再也動不了了，真正地被冰封住。

江焠他不動聲色地鬆開攥緊的拳頭，不能再用了，否則所有的謀劃都會功虧一簣。

等到王元妦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兩個人已經在偏院*的位置，旁邊是一口枯井，雪花紛紛揚揚，可是卻根本落不下來，這裡好像有一層無形的結界。

她伸手想接雪，手指卻只觸到冰涼的空氣。

「這裡是有結界。」王元妦話音未落，江焠已經動了。

他眉頭一皺，下一刻，就毫不猶豫地咬破食指。只見殷紅的血珠順著蒼白的指尖滾落。他以血為墨，在虛空中勾畫出來一道繁複的符咒。

那符咒凌空而現，每一筆都泛著淡淡的金光，

「破！」

隨著他一聲低喝。

然而就在符咒觸及結界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反震力猛然襲來，江焠悶哼一聲，踉蹌著倒退幾步才穩住身形。他甩了甩髮麻的手臂，手指間還殘留著淡淡的金光。

王元妦連忙扶起了他，她心砰砰的亂跳，有些急切地開口：「到底怎麼回事，連你都破不開？」

江焠抬眸望向濃霧深處，纖長的睫毛如同一片黑沉沉的羽翼：「我們現在出不去了。」

而此時枯井中突然緩緩升起一縷白霧，女靈的身影在井口竟然重新凝聚成形，她的聲音不再悽厲，反而帶著一種看透世事的平靜，帶著穿透光陰的滄桑：「你們逃不掉的，當年我也試過。」

白霧中伸出一隻半透明的手，指向井底。王元妦拽著江焠的衣袖往前走去，只見乾涸的井底不知何時竟蓄起一汪活水。水面突然泛起漣漪，黑玉佛像的倒影在井水中漸漸清晰，那佛像明明在大殿，倒影卻詭異地出現在這口井裡。

女靈在一旁幽幽地開口：「三十年前，住持說我是去極樂世界，是功德一件。」

下一刻，王元妦驟然天旋地轉。待她回過神來，她突然發現自己正鳳冠霞帔加身。

這怎麼……

心裡第一反應不是恐懼，而是無奈。

哪有人像她一樣穿了這麼多次的嫁衣，此時她被一群僧人，強行推進了冰棺之中。

可是她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身體完全不聽使喚，仿佛被另外一個靈魂所支配著，她躺在冰棺上，雙手不受控制地瘋狂抓撓棺蓋。聲嘶力竭地大喊：

「救命！放我出去！」

可是悽厲的尖叫在密閉的冰棺中迴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剝落的指甲混著鮮血，將冰棺的縫隙染得與嫁衣同色。

當冰棺墜入古井的剎那，原本死寂的井水突然劇烈翻騰，將她絕望的哭喊盡數吞沒。

那種前所未有的窒息感頓時漫了上來。

她想掙扎，可是一點點地失去了力氣，在瀕死的恍惚間，她似乎感覺到有雙手正溫柔地撫過她的臉頰。

視線的最後一刻，是穿著袈裟的僧人，正慈悲的看著她。

王元妦猛地回過神來，眼前的幻象終於支離破碎，剛才那股窒息感卻還是真實地存在著，冷汗已經完全浸透了她的衣衫，風一吹，刺得她打了個寒戰。

此刻她仍站在破敗的後院中，身邊是江焠，仿佛方才那場可怖的體驗從未發生過。

她安撫著心跳聲，抬眼去看女靈，一字一頓：「這就是佛母祭？」

「元元。」江焠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突然厲喝一聲，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緊張。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在少女還沒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就被他的這股力量拽得踉蹌後退。

王元妦看著江焠握緊自己的手腕，猛地瞪大雙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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