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膝蓋本能地彎到一半,忽然看見江焠眸光淡淡地掃來,頓時僵在了原地。她們卻連大氣都不敢出,而那群美少年早已匍匐在地,方才還婉轉纏綿的嗓子,此刻連半點聲響都不敢發出,花妖更是癱軟在藤蔓中。
江焠慢條斯理地踩著滿地殘花,他每進一步,雙胞胎便後退一步,連平素最在意的優雅儀態都顧不上了。
他聲音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是誰帶我娘子來這種地方的?」
雙胞胎臉上此刻布滿難以掩飾的驚惶,她們嘴唇張了張,卻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昭惠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幕,她看見光影在江焠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那雙眼眸此刻深不見底。
更令她害怕的是,那些方才還張牙舞爪的精怪們,此刻竟都在瑟瑟發抖。整個大廳安靜得可怕,只有昭惠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
完了,好像不只要抄《女戒》了!
「君……」姐姐剛要開口,就被江焠一個眼神生生打斷了話音。
雙胞胎僵在原地,連呼吸都放得極輕。妹妹想了想,才勉強扯出一絲笑,聲音卻繃得很緊:「誤會了,我們只是與尊夫人投緣,閒話幾句罷了。真的什麼都沒做。」
話音未落,江焠忽然輕笑一聲,那笑聲極輕,卻讓滿室溫度驟降。
「是麼?」他抬眸,視線掃向那群衣衫不整的美少年,「那這些也是閒聊?」
雙胞胎同時抖了一下,昭惠手指緊緊攥住衣角,她心一橫:「是、是我誤闖進來的,她原本要拉我走的。」只不過她越說越小聲,最後幾個字幾乎含在了嘴裡。
江焠聞言,目光緩緩轉向她。那視線並不銳利,卻讓昭惠覺得仿佛有千斤重擔壓在肩頭。
她看見江焠唇角微微揚起,可眼底卻一絲笑意也無:「哦?那你可知這誤闖的是什麼地方?」
王元妦感覺鼻間仍殘留著那股甜膩得發苦的異香。她閉了閉眼,待眼前重影稍散,只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你別怪她。」
江焠眉梢微挑,慢條斯理地道:「哦?我家娘子還挺講義氣?」
她真的很冤枉,她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此刻卻像是專程來尋歡作樂被抓了現行。當真是百口莫辯。
她下意識地瞥向躲在角落的雙胞胎,那對風情萬種的姐妹此刻竟抖個不停。
她心裡十分疑惑,無論是之前的雙英,還是現在雙胞胎老闆娘,江焠怎會把這些妖嚇成這樣?在驪山修行當真如此深不可測?
正想著,她又對上他晦暗不明的眸光,那眼底翻湧的暗色讓她心頭猛地一跳。
「若是還有下次……」江焠目光似有若無地掠過雙胞胎,最後卻輕飄飄落在王元妦身上。那聲音不輕不重,可是她只覺得胸腔里那顆心突然失了章法,跳得又急又亂。還未等她理清這莫名的心悸,江焠突然打了個響指。
待視野重新清明時,竟已回到了王府內院。昭惠還保持著驚魂未定的表情,待對上江焠似笑非笑的眼神時,頓時一個激靈:「王爺,我、我先告退!」她連禮數都顧不上,提著裙擺就跑。
王元妦直接被逼得進退兩難:「你、你聽我解釋!」
江焠勾了勾唇角,慢慢地挑開她系在耳後的絲帶,那張精巧的面具「啪」地落在地上,她下意識抬眸。
眼睫輕顫,眸中水光瀲灩,素來明艷的面容此刻透著幾分少見的慌亂,反倒化作了惹人憐惜的生動。
江焠突然俯身,王元妦只覺腰間一緊,整個人便落入他懷中。他聲音溫柔,話語卻讓人膽戰心驚:「是覺得為夫滿足不了娘子了?」
她還未來得及出聲,便覺天旋地轉,轉眼間已被帶入內室。後背陷入柔軟錦被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榻之上。
他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眸色幽深,暗涌的情緒幾乎要將人吞噬:「娘子可知為夫最恨被人欺瞞?」
王元妦呼吸瞬間一窒,喉間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你、你不是說五日後才回?」
江焠不禁笑了,他低下頭,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原是要五日後,可若再不回來,娘子豈不是要給我個驚喜?」
室外的樹上,小鳳凰心虛地縮著脖子,連尾羽都不敢抖一下,它可不敢承認是自己飛去給君上報的信。它想著默默用翅膀捂住腦袋,當即決定裝死,連呼吸都放得極輕極輕。並且暗自祈禱:千萬別被王元妦發現是自己告的密。
他溫熱的吐息已經拂過她敏感的耳廓,每個字都像是刻意研磨過:「不是要解釋麼?怎麼不說了?」
她急促地吸了口氣,話音裡帶著細微的僵硬:「是我疏忽了。」可「疏」字剛出口,手腕便被他猛地扣住按在枕上。那力道恰到好處,既讓她掙脫不得,又不會留下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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