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話婆子剛抬頭,就撞進雙寒潭似的眸子。院牆光影斑駁落在那人眉間,竟生生晃出幾分驚心動魄,她活了大半輩子從未見過這般絕色。
她清清嗓子,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被那壓迫十足的語調嚇得後退半步,莫名打了個寒顫,但還是硬著頭皮道:「老奴奉主母之命前來傳話,兩日後是二姑娘歸寧之喜,大小姐這痴兒模樣回去,怕是丟人現眼。」
「元娘才不是痴兒。」她聞言,將臉埋在江焠胸前,等到抬起水霧迷濛的眸子時,卻借著衣袖遮掩手指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腕。
江焠垂眸掃了眼懷中「發抖」的小娘子,眼底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再抬眼時:「是嗎?我明媒正娶的娘子,還輪不到外人置喙。」
「外人?」傳話婆子瞬間被氣得臉色鐵青,伸出手指:「你好大膽子!夫人好心讓你娶了大小姐,你卻在這兒口出狂言?」
江焠突然笑了,逼近一步,攥住了她手腕,看著也沒用什麼力氣。
婆子臉色卻全然變了,痛得她臉都扭曲起來,而身後那兩個擺設似的小廝根本不敢說話,嚇得直往後面躲。
下一刻,他甩開手,任其踉蹌著跌坐在石階上,婆子癱坐在石階上,手腕傳來的劇痛讓她冷汗涔涔。
江焠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記得把話帶全了,回門那日,我們夫妻定會好好拜見。」
她掙扎著爬起來,硬邦邦的甩下一句:「好!你們等著瞧!」說罷狼狽地轉身,帶著兩個早已嚇破膽的小廝,幾乎是落荒而逃。
待那婆子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王元妦收走懵懂痴態,她轉身望向江焠,驚疑不定:「你確定要和我回門?」
「新婦哪有不回門的道理,祖宗規矩,總要顧全。」江焠又恢復了懶洋洋的模樣。可是說話時,卻從袖子裡摸出個物件,竟然是一個羊脂玉鐲,看起來成色極好。
他拉起她瑩潤纖細的手腕,戴上這玉鐲。
王元妦一愣,手指忍不住觸上去,感覺那玉鐲溫潤中透著一絲涼意。鐲體通透,在日光下泛著瑩潤的色澤,她抬頭狐疑地看他:「這鐲子……」
他雙手環胸,懶懶道:「戴上它,無人敢動你分毫。屆時你想掀了祠堂也好,拆了門楣也罷,自有為夫替你撐腰。」
*
夜色漸深,青瓦小院的窗欞被風吹得吱吱作響。王元妦坐在榻邊,手裡捏著那隻鐲子,借著昏黃的油燈光細細打量。鐲子表面光滑如水,是極好的羊脂白玉。她忍不住低聲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只不過話音剛落……
「娘子這是同鐲子談心?還是懷疑為夫給你的是個贗品?」卻見江焠不知道何時走了進來,他倚著門框,他半張臉浸在月色的陰影里,卻映得那雙含情目更加波光瀲灩。
真是看狗都深情。
這長相……
也不知道算不算自己撿了便宜。
「仔細瞧清楚了?」江焠修長的身影已經靠近,低下頭,薄唇故意擦著她耳畔低語,「若真要驗看,不如驗些活色生香的?」
「你……能不能正經點。」王元妦輕輕吐出一口氣,有些無奈。
火苗搖曳,映得她眼底複雜的波光微動。她又接著說道,語氣緩和了幾分:「回門那日,我若真鬧起來,你可別半路跑了。」
「跑?」江焠失笑,語調懶洋洋地,「我若跑了,誰來給我的小娘子撐腰。」
王元妦猝不及防被他逗笑,唇角梨渦若隱若現。那笑容像是枝頭初綻的海棠,明媚得晃眼:「若是我鬧個天翻地覆呢?」
「求之不得。」江焠挑著一側的眉梢,「我江某也總要配個驚世駭俗的娘子才相宜。」
……
燭火將盡。王元妦正欲解開發髻,而江焠斜靠一旁,看著美人梳洗,他衣帶松垮垂在腰間,更顯得姿態慵懶:「這地磚硬得硌人,娘子當真捨得我打地鋪?」
王元妦沒有回頭,看著銅鏡里映出少年動人容色,她想了想:「那你……地鋪打厚點。」
「可我就中意這榻。」他突然貼近她身後,指尖慢條斯理地梳理她烏壓壓的黑髮,「又不是沒一起睡過,你枕邊留的空處,睡兩隻狸奴都夠。」溫熱的呼吸撲在她的脖頸,雪白的肌膚上似乎絨毛微微戰慄,他的目光刻意停留在昨夜的那個齒痕上,依稀有淡淡的痕跡。
王元妦下意識地躲了一下,她只能安撫自己,一定要習慣這人吊兒郎當的做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