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悅她。
玄意怔然,沒想到事關妖邪,她依舊無動於衷。
無可救藥。
玄意嘆息一聲,而後輕聲道:
「師妹,求你。」
九霧愣住,一眨不眨的望向玄意,那雙狹長的眸子低垂,看不清神思。
當世受無數人仰望的仙門少主,該是永遠意氣風發,清月凜然,何曾因任何事出現過如此低微的神色。
她此刻,好似被撕裂一般一分為二,興奮,不忍,憤怒。
她憤怒於玄意因為下山這件小事,竟開口懇求她這個,令他所不齒的,厭惡的,師妹。
憤怒之餘,又興奮的快要顫慄,想更過分一點,想看到他從未出現過的其他樣子。
九霧確定了,她就是一個瘋子,一個連她自己也不了解的,瘋子。
舌尖因諸多複雜的情緒被咬破,血腥味令九霧回過神來,她看著低垂著眼睫的玄意,決定更加得寸進尺。
她剛要張口說話,冰涼柔軟的觸覺落在九霧臉頰,一瞬即逝,好似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一般。
九霧目光一滯,看向玄意。他雙拳緊握,微微垂著的鳳眸閃過一絲屈辱之色,眼下浮現出如同酒醉一般難以忽視的酡紅,耳尖更是紅到發紫,整個人紅到,像是要把自己燒穿了……
玄意嘶啞的嗓音中透著冷意:「可以,下山了嗎。」
九霧輕笑起來,溫軟的聲音如銀鈴般好聽。
落入玄意耳中,卻覺滿是嘲諷意味。
他不看九霧,修長的身影走到洞口處等待,等了片刻身後之人還未出現,不知是不是那覆著魔息的結界太過礙眼,瓦解了他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定力,眉宇間升起一抹燥意。
脖頸處的傷口泛著痛麻,冰涼的指尖覆在那凹凸的齒痕之上,滿目清明的仙君就這樣出了神。
厚實的狐裘被披在他身上,玄意猛地收回指尖,垂眸看著九霧。
她踮起腳,動作輕柔且認真的為他繫著披風,眉眼溫婉又平和,難以想像便是這副模樣,方才對他做出種種咄咄逼人的行為。
玄意垂下眸子,二人相近到,他不用低頭便可聞道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玄意收回目光,過於甜膩。
九霧將披風系在玄意身上後,將帷帽扣在玄意的頭上,遮擋住他的面容。而後無比自然的牽起玄意微涼的手,打開結界走了出去。
二人所居的山洞離山下的瀾鴉城要走上一個時辰,御劍只需轉瞬,九霧拉著玄意走進城門,因九霧的容貌和二人的裝束引來不少視線。
香江樓上,身姿豐腴的女子抱著手臂緊盯著剛入城的二人。
視線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自然也看出了其中一人的僵硬。
「纏荊還說你二人會與我與雲郎的結局不同,當真是個不通人事的魔頭,男子都一樣,不喜歡的人,無論你做了多大的努力,註定不會動心半分。真是個可憐的小丫頭……」
柳姨說完,關上窗子。
九霧察覺到玄意想要將手抽回去,她哼笑一聲,更為過分的將五指插入玄意的指縫中,十指相扣。
「師兄,你若不乖,我可就當眾親你了。」
果然,此言一出,玄意的手也不掙扎了。
不知羞恥。
玄意撇開頭,四處觀察著邊城之人。
「師兄,你先前說此地多有修士消失,那最近一次是何時?」九霧問道。
「半月前,有十幾個四大宗門的弟子消失於此處,那些弟子修為皆高深,來此處是被宗門派來鎮守邊境,卻在到達瀾鴉城當日,一夜之間全部消失。」
玄意的目光落在前方炸攤旁的身影上:「是妖。」
九霧跟隨他的目光望去,炸攤前一面容黝黑的小童,安靜的坐在桌前,不住的咽口水盯著面前擺放的一盤香噴噴的炸物。
如今她的修為瘋漲,很輕易便看出了那小童身上隱藏的妖息,可……
九霧望向玄意,師兄他明明失去了所有修為靈力,為何還能看出小童是妖?這般想著,她便問出了疑惑。
「低階妖族不食燙食,此童眼角泛青,皮膚黝黑,應是青桑之處的植妖。」
九霧看向小童,炸貨鋪的老闆見他一直不動筷,詢問是否在等人,那小童抬起眼眸,眼白處極不明顯的血絲的確為青色,他緩慢的搖了下頭,而後又直勾勾的盯著炸物。
九霧掐了個決,只見那炸物之上的熱氣消散,小童直起身子,試探的碰了碰炸物溫度,而後咧唇一笑狼吞虎咽起來。
九霧用指尖勾了勾玄意的掌心,軟軟的道:「師兄真厲害。」
玄意並不吃她這一套,譏諷道:「此種基礎知識,宗門裡的理論課講了不知多少次,都讓你給吃了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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