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有經驗?」鄭直把勾陳一的手拍下去,臉也扭到床頭燈那邊,「我困了,睡覺。」
勾陳一的手放在鄭直的肩膀上爬格子,「我沒有經驗,但我現在不是在實踐嘛。」
鄭直閉著眼睛不理他,勾陳一起身把床頭燈關了,然後又趴在鄭直身邊,借著月光看他。
鄭直感覺被盯得發毛,眯著眼睛瞟他,勾陳一注意到他的小表情,嘟著嘴巴湊到他的耳邊,「晚安,鄭哥。」
鄭直最害怕別人動他的耳朵,他感覺熱氣像一百隻小蟲一樣從四面八方衝進身體。勾陳一特意貼著他,把均勻呼吸都散在鄭直的耳廓上。終於,鄭直忍受不了這種怪異的癢,但他也不想開口說話,只能把頭轉向勾陳一,讓耳朵貼在枕頭上。
勾陳一一把摟住了鄭直的腰,兩條腿像是尋找樹藤的蛇一樣纏在對方的腿上,鄭直「嘶——」了一聲,隨即開始掙扎,但勾陳一的手就像是妖精的繩子一樣越箍越緊,現下徐望成了預言家,他真成了羊入虎口的唐僧。
「你鬆開。」
「不。」勾陳一把頭埋在鄭直的下巴上,「鄭哥也是不守信用的壞孩子,這是懲罰。」
「我什麼時候不守信用了。」鄭直的手指點在勾陳一的腦門上,硬生生在兩人之間拉出距離。
勾陳一的手在鄭直的後背上亂摸,「說好的睡前故事你一扭頭就忘了。」
「我沒……」鄭直剛想狡辯,但是看著勾陳一那張臉脾氣又上來了,「睡覺!」
「沒關係,我哄你睡。」勾陳一把眼睛閉上,手輕輕地在鄭直的後背上來回撫摸,偶爾還拍兩下,就像是對待嬰兒的母親那樣。
鄭直不知道夜色能不能掩蓋他的臉紅,只感覺渾身上下都是燙的,他的回憶里已經搜索不到這種愛撫,勾陳一就像是秘密編織成的網,在黑暗裡包裹他。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鄭直發現自己的腿有些酸麻,勾陳一的腿在他的腿上纏了一夜。他轉了個身,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看時間。
「早。」勾陳一的眼睛都沒有睜開,聲音像是被痰粘住了一樣低啞,「幾點了?」
「五點二十。」鄭直抹了把臉,「再睡會兒吧,等七點我叫你。」
勾陳一的手無意識地在鄭直身上亂摸,「那你陪我一起。」
「嗯。」鄭直的聲音像是輕哼,「睡吧。」
鄭直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他點開微博看同城新聞。比起主流媒體,微博上大多是老百姓自己發的大事小情,比如今天路況怎麼樣?哪片區域要被劃分改造?最近有什麼活動?新開的餐廳評分多少……鄭直一直覺得這些事才真正值得關心,常中生那樣的壞人畢竟是少數,這些和大家的生活息息相關的事才是他們這些人民公僕應該關注的重點。
他往下翻看到一條微博寫著:誰知道新民小區怎麼了,大半夜來了三四輛警車,好怕怕~
下面只有零星幾條回復,有一個是一排英文字母的人說:「聽說是垃圾堆里發現死人了,只是聽說,沒有求證,不信謠不傳謠。」
新民小區是東文市的老小區之一,因為面積大又是半封閉小區所以居住的人口還算多。他看了一下地圖,給香月分局的周強發了這條微博的截圖。
微信的界面還沒退出去,周強的電話就打進來了,鄭直起身卻被勾陳一攔住,他無奈地摸了摸勾陳一的頭髮,「工作,我一會兒回來。」
他走到陽台,關了門才敢把電話接起來。
「早啊鄭警官,聽說你光榮負傷了。」周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苦澀,「別提了,不是謠言,昨天晚上一個拾荒大爺報的案,說垃圾桶里有死人,我們在這忙活了一晚上。」
「都查到什麼了?」
「死的是附近的一個臭流氓,叫薛仁。從現場看肯定是他殺,不過這個人仇家多,估計不會太難查,應該不用報到市局。」周強走到沒人的角落裡接著說:「不過今天我得和李隊請示一下,為了逮常中生,我們分局的人可讓你們借的差不多了,多少送回來幾個,不然真忙不過來。」
「你打電話給他,最近確實忙。」鄭直看著樓下的花園,好像有一隻野貓在旁邊曬太陽。
「都不容易。」周強那邊的聲音又大了起來,「先不和你講了,死者家屬來了。」
「好。」鄭直掛斷電話後做了兩組深呼吸,他摸著自己受傷的肩膀有點像嘆氣,雖然當時沒有什麼反應,但是最近總能夢見左肩被子彈擊穿的場景。
他把門打開,看著透過薄窗簾的陽光照在勾陳一的後背上,忍不住拿起手機拍了一張,誰知道聲音沒關,拍照的擬聲音傳了出來。
「偷拍我~」勾陳一沒有轉身,他拍了拍剛才鄭直躺著的地方,「上來讓你正大光明的拍。」
「沒……」鄭直下意識辯解,「我在這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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