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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熱的火焰灼燒著男人的身體,痛苦如潮水般淹沒他的思緒,耳邊響起那群教會畜牲慌亂的叫喊,穿透脊骨被關押在深牢里的盜賊瓦爾德·查拉提不由冷笑。
雖然自己離死也快不遠了,但好歹也有幾個教會人員陪著他,這麼一想倒也挺愉快。
然而就在他等待死亡的時候,那件平日裡被所有人視若無物的詭異雕塑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在大火的炙烤下,瓦爾德甚至能嗅到自己身上被烤熟的香味,而那件明顯劣質的雕塑卻仍然完好無損。
面對這樣的局面,男人竟然笑了起來,自己居然連個破爛玩意兒還要脆。
只是逐漸烤熟的眼睛直直地望著那座雕塑的方向,男人的腦中不禁冒出了自己獲得雕塑時,那個慘死在他手裡的貴族的陰冷詛咒。
「「——瓦爾德·查拉提!我詛咒你!無面之像將會實現我的願望,給予你最慘烈的死亡! ! 」」
在那人說完這句話後,瓦爾德便割下了他的頭顱,將其掛在對方領地的大門上。
而正因這番舉動,導致他引來了教會的追殺。
至於這座被那個貴族稱為「無面之像」的雕塑……瓦爾德嘗試過很多次,都無法將其丟棄,他以為是貴族那荒繆的詛咒生效了,被追殺途中還找機會回頭把貴族埋在土裡的屍體挖出來餵了狗。
這座雕塑也因此跟隨著他直到現在——在這場大火中,它依舊在那。
倒也不是後悔自己殺了貴族,而是後悔當初殺貴族殺得太痛快,當初弄死對方後就應該再找個巫師鎮鎮魂。
瓦爾德遺憾地想著,思緒逐漸模糊,大概是真的快死了,腦袋裡竟然還冒出了向雕塑許願的念頭……
不,不對,是那座雕塑在「說話」——瓦爾德猛地睜大眼,胸腔就剩下最後一絲氣息。
他死死地盯著那座雕塑,即使他什麼也看不見,嗓子也早被大火燒毀,卻仍舊艱難地蠕動嘴唇。
【我……我要活著……我要活下去——】
無論是他的幻覺還是惡靈的蠱惑,他都願意嘗試,畢竟,他從來都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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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到香甜的奶油氣息,阿諾立馬從靠椅上坐直身體,微昂著下巴等著「奧狄賽」把他的夜宵小蛋糕端來。
「阿諾……」
「奧狄賽」輕喊著妻子,將做好的蛋糕放在阿諾的面前,微微調整方向,將叉子的角度更適於阿諾的拿取。
「做好了,放了杏仁片,嘗嘗看,是不是還行……」
對於奧狄賽製作甜品的手藝,阿諾非常放心,只是面前的是尤萊亞,阿諾從未品嘗過尤萊亞製作的小蛋糕,不免有些擔心。
但他想了想,好歹尤萊亞在奧狄賽的麵包房裡打工了半個月,怎麼著應該也偷學了些手藝。
——而且小蛋糕這種東西,應該是怎麼做都很好吃的食物,特別是在奧狄賽多次的精心投餵下,阿諾完全想像不到它難吃的模樣。
阿諾拿起一旁的銀叉,小心地挖下一塊蛋糕體,塞入嘴裡細細品嘗。
果然!小蛋糕這種甜食怎麼做都很好吃! !
雖然味道還是沒有奧狄賽做的好吃,但好幾天沒吃的小蛋糕的阿諾已經滿足了。
阿諾動作迅速地將一整塊小蛋糕吃完,吃到了想吃的食物,他終於給了「奧狄賽」一個好臉色。
一旁的僕人抬起眼,注視著正在進食的夫人,似乎對小蛋糕格外滿意,心情快速轉晴,對著莊園主人也有好臉色,寬容地允許對方靠近。
他看見夫人被男人擁在懷裡,明明對方試圖逗笑妻子的語言貧瘠蒼白,可夫人的臉上卻始終泛著笑意,那雙漂亮的眼睛明亮且透露著羞意。
「……親愛的,太晚了,我們去休息吧……」
他打著哈欠,睫毛墜著眼淚,那纖長柔軟的食指搭在男人金屬堅硬的衣扣上,僕人仿佛已經看到了晚上將會發現的事情。
夫人與莊園主人是夫妻,上床□□,這很正常。
只是瓦爾德心臟跳動得有些激烈,拇指摩挲著食指,皮質手套的觸感摸著有些粗糙,久違的情緒波動出現在他的眼裡。
他細細地探究了一會兒,發現那是嫉妒與不甘。
僕人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樣的情緒了,而當他還是瓦爾德·查拉提的時候,也只有還未成為盜賊前產生過這樣的感受。
瓦爾德望著夫人的背影,他倚靠在「考斯特」的懷裡,頭枕著男人的肩,專注又認真地注視著他的丈夫——這副深情的模樣,任誰見了都會對那個有幸被他注視著的男人產生嫉妒與取而代之的欲望。
就像他走進後院的木屋,對著祂再次許下願望一樣——只是不同於上次僅僅活著的心愿,這一次,他想要恢復曾經年輕俊美、充滿力量的身體,以及夫人愛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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