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當時的蕭父蕭母也不知道,對這件事知情的周衡在以後是否會出賣他們。
沒等暮從雲開口,越笙就很輕地搖了一下頭,語氣平淡:「不用找了。」
他說:「橋樑實驗並不影響我和刀靈的契約,先處理完S01收容物。」
換言之,就是不用再管他了。
他知道幾人都在為他身體的問題而焦慮,畢竟他現在是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的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長睡不醒。
但比起讓一眾人再勞心勞力地找尋著一份可能早已銷毀的實驗數據,不如先面對好眼前的威脅。
聞言,面前幾人都不贊成地皺起了眉,一旁的青年更是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涼颼颼地瞥了他一眼。
越笙有些心虛地偏過臉去不看他,握著的手卻被反過來捏了下,像是警告。
默了默,越笙主動開口轉移了話題:「……我想到一個可能解除契約的方法。」
沒等眾人有所回應,他就繼續說了下去:「在血陣里,我感知到了和它的聯繫,既然契約的媒介是血,也許心頭血也可以起作用。」
這還是他從青年給他描述在淨化區發生的事情時,猝然蹦出來的想法。
暮從雲的心頭血可以壓制通靈者,那麼他的身體常年浸在極陰之地,他的心頭血是不是也可以對刀靈產生影響,甚至破除契約?
「太危險了,」賀平第一個搖頭否決,「這契約是什麼我們都不清楚,貿然祭出這一招險棋,反倒會讓我們的處境變危險。」
剩下幾人也紛紛表態,只剩下青年始終沉默著沒開口,頓了頓,越笙無視了他們的勸阻,接著往下道:「契約解除後,它的實力會翻幾倍。」
「就算暫時制服,也只有那把生出它的鬼刀……能斬了它。」
而那把刀現在還在驅靈人手裡。
器靈本就應該和附著物同生死,這惡鬼卻偏生不講道理,不僅能夠脫離鬼刀行動,甚至還在給自己找著肉身,試圖徹底脫離束縛。
鬼刀這事他們不是不知道,但越笙和鬼刀身上的契約一天未解,他們也就一天沒辦法去規劃下一步。
一時間,室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半天,餘桃枝默默嘆了口氣。
「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們兵分幾路,分別跟進一下。」
「蕭曉你和賀平加把勁,看看能不能從異象局的暗網上找出一些和實驗有關的資料照片,最好是能和你父母拍下的那些照片對應的,這是我們下一步和高層們談判,爭奪權力的砝碼。」
「子晉你去周局那多走幾趟,看看當年的事還能不能從他嘴裡撬出點什麼。」
「剩下關於契約和橋樑實驗的跟進就由隊長、我、小暮三個人來分配。」
她這一通極為有條理的安排下,倒也沒人說不是,就連山子晉都意外地多看了她幾眼。
眼見著散會了,青年還是保持著沉默,只是點點頭就準備起身離開,剛走到門邊,身後卻傳來了一聲猶豫的「小暮」。
暮從雲回頭看去,就見餘桃枝抬起臉,一臉糾結地看向他。
「怎麼了?」
「那個……」餘桃枝一雙柳眉顰蹙,抿著唇沒去看他,又遲疑片刻,還是放棄了,
「算了,沒事。」
「……」看出她還沒想明白要不要開口,暮從雲也不多加糾結,嗯了聲就先行離開,一路無言,直到上了車,越笙才偏過臉問道:
「你還在想剛才的事?」
自從蕭曉提到他的父母起,青年的臉色就一直不大好。
「只是在想……」暮從雲垂下了眼睫,捉住越笙搭在自己手腕上的修長指節,「他們當時會是什麼心情。」
如果蕭曉的猜測成真,那麼他父母發現真相時,又會怎麼想呢?
從他那對父母僅剩不多的記憶來猜測,他們大概會憤怒吧,憤怒於異象局要拿自己的孩子去當實驗品,也憤怒於異象局一直以來對他們的隱瞞。
但他在此時此刻,甚至都記不清楚他們那段時間的表情,是一如既往?還是暗含擔憂?
被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左手,越笙安靜地看了他一會:「你想他們了。」
比起猜測他父母當時的想法,空氣里蔓延的更多還是青年對他們的思念。
「……」暮從雲怔了怔,輕笑道,「哥真厲害,這都看得出來。」
要知道最開始那會可是他再三婉拒,越笙還堅持要他給自己帶路的呢。
隨著他的把玩,那截風衣的袖子落下一截,露出腕骨上的一枚咬痕,越笙膚色冷白,那一朵紅仿若搖曳的梅花,生機盎然地向著誰人宣誓主權。
青年朝他伏下些身子,指尖剝開越笙的高領,去摸他頸上留下的其他梅花印。
被打滿了他印記的越笙偏了下頭,任他在自己的頸間亂動,那些淤痕還未散去,就疊上了青年施與的印子,像是打翻了顏料,千紅萬紫地暈染了一片。
暮從雲鼻尖貼著他的鎖骨,深深吸了一口氣。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