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在身後亦步亦趨,眼神在星主陛下背後慢慢掃過,被某種若隱若現的東西吸引,最終鎖定在他的尾椎。
他有些不確定地再看了兩眼,帕尤里身後那條東西像是感受到青年的視線一般,轉的更快了些,只是那東西的主人卻如同毫無所覺一般,頭也沒回地往前大步走。
好像是條,尾巴。
元邈定了定神。
用肉眼很難看出曼斯的原型,而且皇室的原型本就是出了名的難辨,他想徹底看清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任務。
不過......元邈想了想,雖然皇室的原型不便辨認,不過既然這條尾巴已經虛虛有了形,他用精神力辨認其大致形狀應該不成問題。
如果能看清的話,那他就能證實心中那個猜測了。
這樣想著,他也的確這麼做了。
只是當他放出精神力的那一刻,那條尾巴突然像是有所覺似的縮了回去,不給人留一點窺探的餘地。
但哪怕就那一秒,元邈還是看真切了,那的確是條白色的毛茸茸尾巴,而且,還是條缺了一半的斷尾。
前面的帕尤里被自己背後突然的感知驚得差點尾巴炸毛。
果然還是太得意忘形了,一時興奮又險些將尾巴露出來了。
他走在元邈前面,趁人看不見有些不安地扯了扯髮絲末梢,易容器的偽裝之下,那雙藍色眼睛裡蘊著明顯的懊惱。
他感知到那股精神力了,是一股很熟悉的,像是能撫平所有情緒的溫和精神力,如同有明確目的性般地分了一小股到他的尾椎處,就差一點就快將那截醜陋的斷尾完全包裹起來。
帕尤里很喜歡被元邈的精神力包裹的感覺。
可他更不想元邈看到那樣可怕畸形的尾巴之後,認為他是殘缺的,醜陋的。
他裝作毫無所覺地回頭,朝著元邈漫不經心地笑,「怎麼,跟不上嗎。」
元邈的思緒還停留在那條斷尾之上,聽到帕尤里的話霎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抬頭望向他用眼神詢問。
帕尤里有些心虛,不敢看向青年面具下的眼睛。
他怎麼總覺得元邈發現了些什麼。
「到了。」
帕尤里站定在宴廳門口,廳內的燈光忽明忽暗,看似亮得雜亂無章,仔細關注一下卻能發現燈光的頻率都隨著演奏家們手下緩緩流出的音符變換,很有意趣。
儘管如今星際的音樂事業已經趨近完備,無論是終端還是其他音響設備,都能夠輕而易舉地達到現場演奏的效果。
可每逢大型宴會,尤其是皇室承辦的宴會,幾乎每次都會請優秀的作曲家和演奏家蒞臨現場演奏。
用他們星主陛下的話來說,「若是人人都聽終端里的預製曲目,音樂怕是就要停滯不前了,那簡直比陸謹不穿軍裝還要可怕。」
眾所周知,陸上將的軍裝幾乎算是長在他身上的,要是哪天見陸謹真主動脫下那身軍裝,那還真是稱得上奇怪了。
帕尤里用空出的一隻手朝宴廳裡面伸了伸,同樣是在對待女伴時才會行的貴族禮。
面具青年的視線在帕尤里耳邊一掃而過。
果然看到了一顆耳後痣,很小,被層層疊疊的髮絲掩蓋,哪怕在帕尤里光滑白皙的耳後皮膚上看也並不顯眼,所以元邈之前根本沒注意過到這個地方。
他不由自主地咬了咬下唇,當帕尤里看向他時就看到了青年被自己咬得紅潤鮮艷的唇瓣。
這是只有元邈情緒低落和思考時才會有的習慣。
他在難過什麼,或者說,在思考什麼。
帕尤里沒說話,靜靜等著元邈的回應,不過青年也沒讓他久等。
他很自然地將手放到了帕尤里手上。
「陛下,我不太會跳舞,請,多教教我。」
怪不得要拒絕他的邀請函,多林。
原來是以另一個身份來了。
元邈垂眼看向他搭著的那雙手,有些神經質地彎了彎自己的手指。
之前多林趴在他肩上的時候,距離近得他們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脈搏,他也就借著客廳的那一點燈光,看清了多林耳後的那顆小痣,點在少年白皙的皮膚上,像是暈染開的墨跡。
青年有些嘲弄地扯了扯嘴角,眼睛裡一直淺淺蘊著的笑意褪去,變回了首席執政官大人一貫帶著的淡漠疏離。
這是將他放在身邊,監視著嗎。
他討厭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
帕尤里望向元邈眼睛時,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連帶著他莫名也有些心慌,另一隻手曲了曲,似乎是想要握住些什麼。
可當他微微展開手時卻沒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溫和精神力,就連最後一縷都慢慢消散,最終回到元邈的精神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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