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頃,夢醒。
希亞動了動自己被壓麻的手臂,上面的一點布料已經被冷透的淚水染濕了一大片。
剛剛夢到了什麼。
他怎麼一點也不記得了。
希亞皺著眉輕輕拭去滿臉的淚水。
胸腔里的難過久久無法獲得解脫。
不過不管是什麼,不記得,便算了吧。
他甫一睜眼,就看到了面前背對著他的兩個人。
看著周圍的設施,像是個傳送艦。
不過這明顯不是他自己的傳送艦,艦內的每個陳設都是他從未見過的。
他腦子還有些隱隱的鈍痛,讓他一時間回憶不起自己的處境。
等他開始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麻醉劑藥效過去之後,意識回流,他就開始屏住呼吸,偽裝成自己依然昏迷的狀態。
他不知道為什麼一醒來就在傳送艦上,不過根據前面那兩個人的身形來看,似乎就是將他買下來那兩個有特殊癖好的男人。
希亞靜悄悄地躺在一邊,暫時沒有輕舉妄動。
在弄清這兩個人目的之前,他得先多觀察少說話。
才不會將自己完全處於一個被動的位置。
照現在看來,這兩個人好像在商量什麼事。
希亞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打眼看過去的是那個中年貴族,只是他的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亂糟糟的灰黑色短髮變成了光澤鮮明的鎏金色長髮,華貴漂亮得傷人眼。
他察覺到那個貴族男人好像有轉過頭的傾向,又閉上眼睛裝暈。
帕尤里還在想怎麼對青年解釋他其實已經習慣極限脫身,一時間竟也沒發現希亞平穩的呼吸變得有些雜亂,像是有醒來的意思。
於是這點不注意正巧讓希亞看到了他的一點側臉。
那是一張像被造物主細細雕琢的面龐,第一眼卻不會讓人想用漂亮去形容,是很邪肆張揚的俊美,光是露出的那小半張側臉,就精緻的不像真人。
那應該是剛開始那個中年貴族的真實容貌了,雖然變化屬實有點大,不過從他還沒來得及換下的衣服還能認出來就是他。
還有就是他旁邊那個戴著面具的青年。
希亞帶著點嘲諷想,現在倒是不裝彎腰弓背了,這對男男倒還真的一個比一個會裝。
元邈的餘光瞥見希亞的手指動了動,猜到他是醒了。
他注意到希亞的眼睛睜開了一條幾不可察的縫,悄悄盯著不知道看著哪裡發呆的帕尤里。
青年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把希亞望向帕尤里的視線擋住,在心裡嘆了口氣,開口道:「抱歉,我剛剛有些失言了。」
跟星主陛下相處久了,他好像總是會不自覺將自己帶入兄長的角色。
元邈有些苦惱,他來到拉斯之後和帕尤里和諧相處的時間太長,總是讓他生出些和朋友相處的錯覺,於是也隨之多了些想多照顧些他的欲望,君臣間的距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得有些淡薄了。
帕尤里聽到青年的話手指不由自主地痙攣了一下。
他不想讓元邈覺得自己是在多管閒事。
星主陛下還想說點什麼挽救一下他和執政官岌岌可危的關係,卻發現執政官的注意力這時候已經不在他的身上了。
他看到青年的眼神有些飄忽,他定下神循著元邈的眼神看去,果然看到仿佛還在熟睡的希亞。
星主陛下有些不滿青年的注意力被希亞奪走,可他又覺得自己理虧,剛剛面對青年的關心沉默得仿佛是漠不在意,一時間想不到怎麼解釋,也不敢在執政官面前多說些什麼。
不過面對眼前這個討厭鬼。
帕尤里輕嗤一聲,在回頭的時候抬手碰了碰臉側的易容器,除了那頭鎏金色的長髮暫時不好遮掩,面部又變得和之前一樣平平無奇。
剛剛那半張艷光四射的側臉仿佛是希亞的錯覺。
「醒了就自己起來吧,還等著別人繼續抱你不成。」
帕尤里站在旁邊抱臂看著他,音色又變回了原來的粗糲普通。
希亞自知再也裝不下去,便冷著臉坐起身來,和帕尤裡面面相覷,一言不發。
他沒露出眸子深處的疑惑,怎麼又變回了原來那個丑模樣。
可憐希亞在塔利星待了四年,從來不知道軍部已經開始普及易容器這種東西了,只以為那張精雕細琢的臉龐是那針麻醉劑帶給他的幻覺。
他晃了晃自己的頭,果然又覺得清醒不少,更加堅定了剛剛那驚鴻一瞥是他錯覺的想法。
「被救了就是這個態度,親愛的,你瞧瞧,你點名要救的人是個怎樣的白眼狼。」
帕尤里朝元邈揶揄地眨了眨眼,不動聲色地挑撥離間。
青年知道星主陛下是又起了些惡趣味,不過用這種方式告訴希亞他現在的處境也好。
希亞應當也認不出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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