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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星點點頭,「謝謝。」

不能怪拉裴爾反應大,她的這幅作品,哪怕是由再看不懂的畫的人來看,也能看出畫得很好。

主題是信仰,顧南星一下子就想到了蘇容,想到他沒畫完的那幅殘缺的山茶花,想到了他爸口中那「或許是天意」的自嘲。

這些因素讓顧南星有了起筆的靈感,但又不僅僅是因為這些因素,如果只是單純地為她爸惋惜或者是想替她爸完成他那未能畫完的畫,那她的畫還稱不上是她的信仰。

她的信仰……

「星崽!」

幾乎是剛一把畫掛上,蘇容就精準地找到了自己女兒的畫,在那之後就一直站在女兒的畫前,腳步一動不動。

顧婉看著自己的丈夫,注意到他的情緒不對,欲言又止了好幾次,這會兒見女兒來了,如同見到了救世主一般,連忙喊了她過來。

顧南星走近,見她爸盯著這幅畫,一副失了魂的樣子,笑了笑道,「爸,我的作品怎麼樣?沒讓你失望吧?」

蘇容頓了頓,轉過身來,鄭重其事點了點頭,「很好。」

他屬實沒想到顧南星居然會這麼畫。

「因為主題是信仰,一下子就讓我想到了爸你擱置在書房的那幅畫。」顧南星偏過頭,看向自己的畫,「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沒畫完的畫都這麼美,如果真的能把它完成的話,那該是怎樣的光景啊。」

「但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它的殘缺反而顯出了它的獨一份。」顧南星笑著道,「當我真的完成我心中所想的畫時,我發現,意味早就變了。」

她畫的是也是白山茶,但與蘇容那僅畫了一半、仍含苞待放的白山茶相比,她畫的是盛放的白山茶。

明明現在不是白山茶的花期,她筆下的山茶花依然開得熱烈。

在泛黃的畫紙上,細膩的白與清脆的綠相交織,一點黃映在其中,些許金粉點綴,無一不描畫得生動形象,白山茶看似占據了整幅畫最主要的地方,但起根部連接的,是一條隱隱約約的大道。

顧南星沒有用尋常的顏色去畫那條路,反而用了同山茶花瓣一樣的白去輕輕勾勒,顯得不是那麼突兀。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近一遠,一明一暗,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也讓整幅畫仿佛被賜予了生命般活躍起來。

「如果在之前問我,比賽主題是信仰的話,我會畫什麼。」顧南星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畫,「我想,我的答案一定是即無趣又標準的畫吧。」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她看向走過來的沈月見,目光含笑,「從那時候到現在,我明白了很多,也漸漸找到了自己前進的方向,明確了自己的道路,同過去很多事、很多人都和解了。」

沈月見見顧南星看向他,臉上掛著的假笑頓時情真意切起來,他快步走過來,站到顧南星身邊,揚了揚下巴,又是居高臨下地瞥了眼拉裴爾。

拉裴爾:……

為什麼顧南星會找了個這麼善妒的人做她的未婚夫啊?!!!

正當他兀自心碎時,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他轉頭一看,對上了一張他勉強還算比較熟悉的臭臉。

「……」

木恆也沒有說話,只是與拉裴爾互相對視,通過這場同病相憐的對視,拉裴爾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原來他哥也……?

木恆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從他弟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他唇角抽搐了下,「……你爭不過他的。」

他沒有明說「他」是誰,但即便不說,拉佩爾心知肚明。

拉裴爾抿了抿唇,語氣裡帶著些憤懣,小聲嘟囔了句,「他真小氣,一點都配不上顧。」

木恆嘆了口氣,悠悠看向不遠處那對璧人,「誰讓她喜歡呢。」

正是因為看出了她喜歡他,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明白,自己從來都沒有過機會,她也沒給過任何人機會。

拉裴爾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又閉上。

他的眼神黯淡下去。

———————

結束以後,顧南星被告知他們定了餐廳,美其名曰為了慶祝Inspiration的順利落幕和她能順利獲得金獎,並強硬要求她不許拒絕。

她臭著一張臉坐在車裡,雙手抱臂,心情很是不爽。

她本來是準備等結束後直接拉著沈月見回酒店的,卻沒想到計劃突然被打亂,照這樣下去,估計回酒店還得一段時間。

沈月見坐在她旁邊,不動聲色地將她臉上的所有表情收入眼底,勾了勾唇。

他手一動,勾住了顧南星的小拇指。

顧南星冷不丁被他這麼一摸,嚇了一跳,先是抬眼小心看了看坐在前面的父母,見他們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這才放下心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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