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卿生想到了那個機靈古怪的小女孩,因果之下的將死未死之人。她以為木妖養旱魃的因導致即墨即將滅亡的果,恰好元寶銀年紀小,又符合將死未死這一條件,才能看到她的。
現下按照應去劫的話來看,事情並不是這樣。
除了火毒引發的饑渴,元寶銀身上還有別的病。
「你能治嗎?」賀卿生問道。
應去劫沒回答,半晌之後盛好了藥汁,才肯定道:「能。」
賀卿生想著應去劫初出茅廬,現下卻幾次三番見著奇病怪疾,還救死了一個人,難免會受打擊。難得地善心大發,誠摯安慰道:「應醫師,不要懷疑自己,要相信你的醫術。雖然我死了,但是別人還能活啊。」
應去劫感到不解,他剛剛被突然冒出來的女鬼轉移了注意力,在觀察女鬼的異樣,有說什麼需要鬼安慰的話嗎?
雖然疑惑,但他還是認真地道了謝。
再偏頭賀卿生已經回了小木偶身上,蹲在他頭上示意他去隔壁。
病床上的小女孩神情懨懨,臉色灰敗,見到賀卿生和應去劫想露出個笑,都顯得有些吃力。
「醫師哥哥。」元寶銀的視線轉到小木偶身上,賀卿生對她比了個噓的手勢,元寶銀立即眨了眨眼睛,沒有同她打招呼。
應去劫將藥遞給王娘子,而後坐在一旁的木凳上,將頭上的小木偶摘了下來。
王娘子竭力控制著情緒,嘴角卻依舊微微向下,強忍著哽咽摟起元寶銀的身子,一勺一勺將藥水餵進她口中。
應去劫從懷中摸蜜餞,發現不知何時被小木偶攥在了手中。
他微微一笑,等元寶銀喝完藥,將小木偶遞了過去。
元寶銀含著賀卿生餵過來的果脯,甜甜地對她彎了彎眼角。
賀卿生想回以微笑,卻突然意識到木妖沒給小木偶雕嘴巴,一條線都沒,笑了個寂寞。只得溫柔地哄道:「睡吧。」
元寶銀睡下後,應去劫帶著賀卿生折返回客棧。
賀卿生在他的行禮里翻找半天,拎出了他採藥的鐮刀一本正經的走到了他面前,小木偶噠噠噠地竟顯得有幾分可愛。
就是拿著刀有點讓他想起不好的回憶。
「應神醫。」賀卿生氣勢洶洶地將刀懟到應去劫眼前。
「怎麼了?」應去劫默默後退一步,捏住刀身,將其從小木偶手中抽了過來,默默思忖,小孩子不准玩刀。
賀五百歲的小孩卿生跳上桌面:「你幫我刻個五官出來唄。」
小木偶在桌面上站得筆直,賀卿生的魂飄了出來:「不用太精細,跟我有五六分像便行。」
什麼叫「便行」?應去劫腹誹道。
「賀姑娘,我不會木雕。」怕是雕不出五六分像。
賀卿生表示理解,畢竟不是誰都有木妖明樹那種手藝的。她非常寬容,相當和善道:「不會可以學。」
不學弄死你。
應去劫又心有靈犀地體會到了她的言下之意,看了看手中的藥鐮,決定硬著頭皮
試一下。
藥鐮不似專門的木刻刀,應去劫動的第一刀就劃太過了。小木偶臉上留下一道幾乎裂到耳後根的笑,顯得異常詭異。
「你這是要自己嚇自己?」賀卿生刻薄點評。
應去劫將鐮刀丟在一邊,轉身躺回床上:「不刻了,您將就著用吧。」
「不行,遇到困難咱不能輕易躺平啊應醫師。」賀卿生飄了過去,用應去劫烏黑柔順的發尾掃著他的鼻尖。
應去劫將頭髮甩到了身後,蒙上了被子。任由賀卿生說什麼心靈雞湯、虎狼之詞、還是惡言惡語,全都不予理會。
不一會被子裡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
賀卿生:……
合著她在這唱了半天催眠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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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去劫將藥方謄抄了一份給王娘子,又等了兩天,見元寶銀病情穩定了,便打算啟程離開即墨了。
上官定安聽說應去劫要去京都,邀請他多留幾天,等他處理了活祭的事,安排好即墨的水利工程,再一同返程。
應去劫拒絕了他的提議,一是他在即墨鎮逗留的時間,遠遠超過了自己先前的預期。二是,他獨來獨往慣了,實在不想與人有過多接觸。
你說賀卿生?
賀卿生不是人。
他們在一個陽光正好的清晨踏上了小道。
賀卿生變成鬼後不是很喜歡陽光直射,就借著小木偶趴在應去劫頭上。
應去劫迫於賀卿生的淫威,將頭髮全部束了起來,高高的馬尾成了小木偶弧度完美的靠枕。鬢角兩縷短些的頭髮被賀卿生捏在兩邊,看著略有幾分滑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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