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這麼說了,張青雨自然不會有意見,爽快答應:「好,那去我辦公室,走吧。」
賀泯和張青雨並肩走著,恍惚間覺得雨夜和森林肯定很相配,不然為什麼這抹松綠色裙擺能如此融入今晚的雨夜,就連只是走在她身邊都覺得飄搖。
辦公室明亮乾淨,澄澈的玻璃上沾著雨痕,安靜室內卻聽不見一點雨聲。
張青雨泡了一壺紅茶過來,走到沙發邊坐下,拎著茶壺給賀泯倒了一杯,薄紅色茶水落入杯中,最後收尾時在中間滴出一個漩。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我問你助理商談什麼事宜他也沒說,所以你是想和我談什麼?」
「團隊的人對於最後的格局擺放決定不下,所以還是來今朝和你面對面商討一下。
「……」張青雨喝茶的動作一頓,「就這件事?」
這麼一件小事,值得兩邊的老闆特意約時間地點來談?
打個電話都覺得有些多餘了。
賀泯心裡也是這麼想的,這個藉口找得屬實不高明。本來他已經讓助理整理好別的文件下周一帶來今朝談,今晚猝不及防之下,他只能隨便找個藉口。
畢竟他也不是真的想來談事情。
心裡雖然這麼想,話卻不能說出口。
賀泯鎮定應道:「就是這件事。既然我們合作,那自然方方面面都要周全,一點也不能馬虎。」
「啊……」張青雨沒想到賀泯是這樣一個細緻周到的人,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附和一句:「嗯,你說得對。」
張青雨抬眼快速打量他一眼,人高馬大面容俊朗,神情隨意悠然,怎麼看也不像如此細緻的人……
看來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賀泯迅速捕捉到她的視線,對她笑了笑,「那我們來大致規劃一下位置?哦對了,要不要叫上琉金一起?」
「也好。」
張青雨拿出手機給琉金打電話,等待通話的音樂響了六十秒,直到掛斷也沒人接聽。
賀泯看了全程,突然想起什麼,「剛剛在樓下清吧好像看見琉金了,可能音樂聲太響蓋過了手機鈴聲,她估計沒聽見。」
夜半時分,琉金的確有很大的可能在清吧喝酒。
張青雨揉了揉眉心,輕嘆一聲,「我去找她一下,很快回來,你在這坐一會兒可以嗎?」
賀泯:「當然,不著急。」
松綠色裙擺遠去門外,高跟鞋落地的清脆聲音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見一絲聲響。
辦公室中靜謐無聲,頭頂燈光明亮地照徹整個房間。
賀泯緩緩起身,走到辦公桌後。
修長手指抵在桌面,指尖從桌面右邊慢慢向下,順著桌子抽屜的邊緣逐漸下滑,最終停留在第三個抽屜的拉環上。
曲起手指鉤住抽屜拉環,冰涼銅環夾在指縫間,銅環隨著手腕收起的弧度變得傾斜,直至與抽屜面成為一個直角。
手指微微用力——
「咔嗒——」
抽屜被拉開。
燈光碟機散抽屜里的陰影,將抽屜內文件的名字緩緩照亮。
白底紙上,落著五個黑色正楷的字:離婚協議書。
辦公室內安靜的過分,窗外景色被模糊,頭頂燈光好似不存在,光照不到暗的地方。
怔愣之間,賀泯清晰聽見胸膛中心臟猛跳的動靜,壓抑不住。
心臟跳動如鼓點,好似穿過層層建築直達清吧,與音樂相合。
樓下清吧中,霓虹閃爍不停,吧檯上放著半杯酒,卻不見原先坐著的人。
琉金從衛生間出來,低垂著眸用紙巾擦著手,休閒運動褲口袋中手機響起震動,她正要伸手掏出手機,忽然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整個身體向前倒,下一瞬琉金迅速反應過來,抬起另一隻腳跨過去,剛伸出來的手重重摁在牆上支撐住向前沖的身體。
等站穩之後,她才緩緩轉身,看看方才是什麼東西絆倒自己,想著多半是保潔人員什麼東西沒拿走。
但是視線下移之後,沒看見想像中的清潔工具,反倒看見一個人靠倒在牆邊,長腿一伸橫在路中間。
這人什麼時候在這兒的?來的時候還沒人。
「餵?」琉金靠近一點,伸腳踢了踢他橫在路中間的腿,「你沒事吧?還起得來嗎?」
地上的人沒反應,被琉金踹的身體晃了晃,癱軟的脖頸像不倒翁一樣搖了搖,而後猛地朝另一邊偏去。
走廊里的燈光照在他臉上,露出一張俊美的臉龐。
琉金皺眉,神色煩躁地看著地上的人,又是一個酒鬼?時不時就有人爛醉在清吧里,神志不清倒在地上,和眼前的場景一模一樣。
對於這種酒鬼琉金沒有一絲一毫想理會的念頭,若是平時她定然轉身就走。偏偏這是在今朝,要是眼前人出事了連累了今朝,反而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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