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歸如全程當沒看見,章敘清直笑,打量半晌,又給陳豫景換了酒。換的酒明顯更像酒,而不是飲料,只是度數高,陳豫景這些年很少喝這樣高度數的酒,片刻便覺口乾舌燥。於是只好再去喝梁以曦的果酒,口感居然清爽不少。他這麼換著喝,後面喝多了自己都不知道。
文小姐睡得早,吃完在客廳坐了會就上樓了。梁以曦原本還有外婆挨著打盹,這下直接趴在沙發上,靠著陳豫景大腿睡了過去。章敘清送文小姐上樓後回來瞧見,對陳豫景說:「背她回房間睡吧,右手邊就是。」
今天這趟確實有點累,梁以曦進了房間都沒醒。直到窗口傳來煙花的動靜。這片離得比較近,一下就把梁以曦吵醒了。她翻身起來,就看陳豫景坐在不遠處臨窗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煙花璀璨的光影斑駁錯落地照在他英挺俊朗的面容上,輪廓清晰,卻無端顯露出幾分疏離和冷漠。他在想別的什麼,肯定與當下無關。似乎眼下的靜謐與舒適,格外適合某些尖銳的思緒,於是,短暫的情緒抽離,連帶著人也有些距離感。
梁以曦從床上爬過去,然後坐在床上伸腳踩上沙發邊緣。陳豫景睜開眼,握住她的腳腕,在梁以曦跨過來的時候,往上摟住她的腰肢。
兩人一上一下對視,陳豫景注視著剛睡醒的她,好像果酒,溫醇馨香,他直起上身,抬頭想要去碰她的嘴唇。
梁以曦笑,飛快躲過。
忽然,又一簇煙花爆開,五光十色。
扭頭剛要去看,整個人倏地往下一跌,她被陳豫景拽進懷裡,下秒,嘴唇被人用力吻住。
第72章 夢話 曦曦,抱緊一點。
他真是喝多了。
手上勁不小, 掐著她的腰,親的力氣也大,唇舌肆無忌憚, 沒完沒了地吻上來。
不算寬闊的沙發, 落地燈下兩人的影子糾纏在一起。酒精濃烈熏人, 混合愈漸熱燥的體溫, 梁以曦被親得雙頰潮紅, 呼吸都不順暢。
過了會, 她兩手捧住他的面龐, 一雙水盈盈的眼瞳在他臉上仔細瞧著。為了後面進組, 這段時間頭髮養長了許多, 髮絲垂落在腰際, 整張臉愈發得小, 烏黑襯著皎白, 清麗靈動。
陳豫景同她對視, 寬朗溫和的笑意落在眼底, 前一刻思緒離開的淡漠與冰冷消失不見, 深邃的眸子裡映出她好像也喝醉了的嫵媚模樣。
隔著一道窗, 此起彼伏的煙花聲里, 崇因寺零點的鐘聲敲響。
鐘聲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雄渾沉厚, 仿佛千尋海底的某種巨大鯨鯊,每一次尾鰭的擺動都足以令方圓百里震顫不息。
「新年快年。」梁以曦笑著說。她往下塌了塌腰, 蜷進他懷裡, 打了個哈欠。
陳豫景撫摸了兩下她後背的頭髮,又去摸她微熱的面頰,指尖去尋她嫣紅的唇瓣, 指腹觸碰到濕潤彎翹的唇角,他低頭親了親梁以曦發心:「新年快樂。」
如果從相識一刻算起,至今可算八年。
梁以曦發現他還是有了很大變化的。初見時的輪廓依然清晰,一副英俊的樣貌,挺拔利落的身形,不動聲色地望來,面上一派溫文爾雅。
無論根底如何,那個時候,至少他看著是十分好相處的。
現在,梁以曦不由想,大概是真的長了年歲,氣質沉澱,眉宇間的痕跡都變得凜然許多。旁人看他的第一眼,是不會想到溫文爾雅這四個字的。他的面容也不再有明顯的情緒流露,多數時候嚴肅又冷淡,距離感仿佛與生俱來。
與人相處,最先感受到的也是他的身份帶來的迫力,進而來自他的行為處事。
關於他接任匯富,梁以曦多少知道些議論。
起先是他的「結局」,多說他下場不會好。前後梁瀚楨,後有辛高勇,匯富銀行行長的位子從沒這麼被陰謀論過。繼而是他的為人,說他背信棄義、恩將仇報——這還是那次章敘清急匆匆打電話來問曾家嫁女之事時同她說的。
「小曦,人是會變的......」
說完曾家的事後,章敘清停頓幾秒,同她感慨陳豫景近年的一些變化:「你不知道,他有個上司,就是坐他之前那個副部的位置,牽涉了辛高勇的案子,調出去快三年,今年年初的時候調了回來。」
「我聽說這個上司對陳豫景還是有很多提拔的,但是你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嗎?」
梁以曦不是很清楚這裡面的一些職務,也不是很明白其間錯綜複雜的人事,但那個時候,章敘清說的話,讓她見識了陳豫景的另一面:心狠手辣、毫不留情。更重要的是,難以捉摸——他的處事在旁人眼裡似乎變得不那麼磊落,甚至有些負面,他人前的形象也愈加高深莫測。
「還有一件事,說他上位之後安排之前的一位下屬、跟著他許多年了......總之也不是很好聽的話。」頓了頓,章敘清到底沒說完,她只是道:「小曦,我是想你明白,不要把人看得太簡單。」
章敘清說的這些,梁以曦通通不知曉。
她甚至想像不出陳豫景的不顧情面與冷酷陰狠。太陌生了。
不過後來事情解釋清楚,章敘清還是十分嚴肅,她語氣遲疑,卻是顯而易見的擔憂:「他那個位置,牽扯太多,你能保證這樣的事下回還是空穴來風嗎?還有之前被綁架,我和你舅舅一直擱在心裡,他能保護好你嗎?」
「許多事他是不會和你說的,小曦你要知道......」章敘清欲言又止。
章敘清的意思梁以曦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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