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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豫景容色如常,隨口:「還有誰?」

往年他是不關心這樣的事的, 有誰沒誰都和他沒關係。

陳必忠也不覺有異,琢磨道:「曾朔吧......」

說完, 他倒是想起那件事, 臉色頓時古怪,對著陳豫景道:「你和梁瀚楨女兒到底怎麼樣了?處夠了沒?」

「辛高勇的案子結了你知道吧?這回吃飯,曾青蓉鐵定要提。」

辦公室牆上的鐘走過五點, 外面天已經黑了。

只是樓層高,隱約還能看到青灰色的狹長天際線。

這間行長辦公室位於匯富大廈第十六層,據說當年梁瀚楨為了取數字,一番周折、頗費功夫,最後定下愛妻的生日末尾數字作為樓層數。這麼多年下來,這個數字的寓意一直很好。

只不過這五年,伴隨著梁瀚楨意外離世、身後幾近身敗名裂,眼下又是一番牽扯,始終不得安寧,繼任的辛高勇更是惡貫滿盈、死有餘辜,於是,關於匯富行長的傳言漸漸變得有些諱莫如深。

接連兩任不得善終,陳豫景又會是什麼下場,沒人知道。

陳必忠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念念叨叨:「......聽說曾朔要往上提一提,就在辛高勇案子之後。何耀方的意思還不清楚,但曾家肯定會先提你的事,到時候你要拎清楚。」

他說得比較沉浸,越到後面似是覺得陳豫景鐵定得發火,眉頭便皺了起來,完全沒注意陳豫景已經起身套上外套,正繞過辦公桌去臨門的衣架上取大衣。

「——幹什麼去?」陳必忠抬頭,瞧著都愣了。

陳豫景穿上大衣,頭也不回:「曦曦今天殺青,我給她定了鮮花和蛋糕,到點去取。」

陳必忠:「......」

真是活見鬼了。

堂堂匯富銀行行長到點下班的腦子裡居然是一個女人——梁瀚楨那會都不這樣吧。

陳必忠臉色鐵青。

活生生地、一口氣就這麼堵著,想到年前的那頓飯,想到又要殃及的自己,陳必忠氣得站都站不直,扶著沙發,一手指向神色淡漠的陳豫景:「我看你遲早死這上頭!」

「一個女人,幾年了?五年了吧?玩都玩夠了——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

換做以前,陳必忠是不會說這麼絕的,大概是陳豫景即將進入匯富最核心的權力結構,便愈覺眼下他的舉動可笑至極,簡直就是找死。更重要的,是何耀方不會允許他這麼明目張胆——何況,他之前就明目張胆過。

「那件事給你的警告還不夠嗎?」陳必忠厲聲。

「我聽說她都流產了,分明就是要讓她死的!要不是辛高勇多疑——」

話音戛然而止。

他看見陳豫景倏然冷酷的眼神朝他直直望來。

「你知道。」陳豫景轉過臉,語氣極冷,又很輕,似乎並不意外。

其實一早就懷疑了。梁以曦從醫院醒來的那天,陳必忠打來電話,忽然問到梁以曦,說何耀方說她命大。後來還同他說,兒子怎麼可能斗過老子——這個說法就很奇怪。好像預先設定了這件事的本質其實不在辛高勇的種種犯罪事實、抑或狗急跳牆,而是背後父子倆的矛盾,是何耀方的順勢而為、借刀殺人。

後來,就是陳豫景聽到那份錄音。

聞言,陳必忠有點吃不准陳豫景的脾性,他不是很有底氣地說道:「只是知道......但跟

春鈤

我沒關係啊......我也是後來才全部知道的......」

陳必忠就像何耀方養在腳邊的一條狗,不高興了踢上一腳,說不上多聰明,但嗅覺靈敏,很能揣度上上下下的一番行道。說「明哲保身」對他而言過於褒義,他就是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即使偶爾「良心發現」,也是首鼠兩端、時刻都會出爾反爾的。

陳豫景沒再理他,轉身出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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