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豫景不在,單獨留他們一家人說話。不過臨走的時候梁以曦拉著不讓他走,仰著腦袋可憐兮兮:「你在這裡多好啊!舅舅肯定指著你說。你走了——他萬一要我跟你分手呢?你想想清楚呀!」陳豫景好笑,低頭親她腦門:「所以希望你意志堅定點。」梁以曦嘆氣,垂下頭嘀咕別的:「我頭疼。」陳豫景就摸摸她的頭髮,解釋道:「我在這裡他肯定更生氣。說不定進門第一句就要我們分手。」
還真被陳豫景說中了。
秦歸如進來後也沒坐下,站在梁以曦面前開門見山:「現在就跟那個姓陳的斷了。」
「這件事太複雜,不是你能想明白的。陳豫景的關係也很複雜,你跟著他,不會有好結果。」
三句話說完,秦歸如憋了一路的氣才算順了些,只是面色沒有絲毫緩和,目光如炬。
梁以曦小聲:「這件事和他又沒有關係......」她不敢看秦歸如,說的時候低著頭,說完也沒抬起頭。
聞言,秦歸如沒有像上回湖州家裡那樣瞬間氣急敗壞,儘管他快被梁以曦的天真氣到臉色發青,但看著梁以曦明顯瘦了不少的臉龐,想起自己早逝的妹妹,還是忍了下來,停頓半晌,他的語氣愈加嚴厲:「你好好聽舅舅的。舅舅不會害你。這件事雖然和他沒有關係,但他在那個位置,很多事都是牽一髮動全身,你不明白。知道嗎。」
梁以曦不說話了,悄悄朝她舅媽看去。
只是章敘清在一旁,神情也嚴肅,罕見地沒有多說什麼。
來的路上,夫妻倆已經將陳豫景那通電話里告知的情況反覆琢磨了十幾遍。
有些事表面看起來是一回事,其實內里完全可能是另一回事。他們不可能讓梁以曦再平白無故地陷入危險。而只要待在陳豫景身邊,許多事就是無法預料的。
秦歸如說:「我和你舅媽已經想好了,吃了這樣的苦,不管是不是你父親的原因,還是別的什麼,我們都不可能再放心你一個人待這裡。等你好了,就跟我們回湖州。」
梁以曦繼續小聲:「我還有半年多就畢業了。」
秦歸如點頭:「所以來之前我們已經和你院系的老師郵件說明了情況。你在這裡無法保證人身安全,而且我知道你的論文選題過了——」
話音未落,梁以曦驚喜地睜大眼:「選題過了?我這一覺醒來居然都過了。」
秦歸如:「......」
章敘清沒忍住,也笑。
「言歸正傳。」秦歸如冷聲:「你後續的課程可以申請線上,課業要求也可以線上提交,這個都是可以商量的,總之——」
「你必須跟我們回去。」
氣氛變得僵硬。梁以曦說不出拒絕的話。因為她知道這件事在至親心中的分量,她沉默著低下頭,不吭聲。
看出她的不情願和內疚,章敘清拉秦歸如坐到一旁,然後自己坐到梁以曦床邊,摸了摸她的臉龐,溫聲詢問:「身體怎麼樣?」
梁以曦抬頭,看著章敘清,心底里漸漸覺得這件事大概無法挽回,便輕聲道:「沒事了.....本來以為要骨折了,其實還好,就是腰偶爾會疼......」
章敘清摸了圈她的腰:「哪裡疼?」
見章敘清神情著急,梁以曦拉下她的手,笑著說:「現在不疼,就是偶爾,可能傷還沒完全好。真沒事,舅媽,別擔心我。」
「你們沒和外婆說吧?」梁以曦惴惴,問完悄悄朝秦歸如瞅了眼。
秦歸如正在看手機里的信息,他這趟來得匆忙,學校里一堆事,手上捏著剛摘下的眼鏡,聞言冷哼,沒抬眼,只道:「你要是想我們不操心、想外婆安心,就跟我們回去。」
一句話說得梁以曦眼淚掉下來。
章敘清立即怒了,轉頭瞪秦歸如:「你嚇她幹什麼?!」
秦歸如倒是被嚇得眼鏡掉地上,待看清哭唧唧的梁以曦,還有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妻子,趕緊彎腰撿了好一陣的眼鏡,也不說話了。
「別聽你舅舅瞎說。」
章敘清抽了張紙給梁以曦擦眼淚,想了想說:「我們確實不放心。你不知道,陳豫景電話里說的時候,你舅舅血壓都上來了,幸虧文小姐不在面前,不然......」
梁以曦點點頭,哽咽:「對不起。」
「你道什麼歉,不關你的事。」章敘清抹了抹她臉上的眼淚,定睛瞧了會梁以曦,嘆氣道:「但你要是實在不情願,我們也沒有辦法。這件事太突然了,我們都很擔心你。」
梁以曦一連點了好幾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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