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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車鑰匙,他對身旁沒反應過來的梁以曦說。

見她若有所思,陳豫景笑著瞧她,想了想,狀若瞭然道:「要不再打回去?免提聽完?」

梁以曦瞪他,推開車門,不客氣回敬:「神經病。」

陳豫景笑。餘光見她落下圍巾,便拿了跟上去,幾步追上人,他給她圍好圍巾,然後再去牽她的手。這回梁以曦沒掙開。

第3章 人心 陳家人是不是都有毛病。

這不是陳豫景第一次和自己的父親作對了。

父子倆初次發生矛盾的時候,梁以曦就在旁邊,一頭霧水又心驚膽戰。

似乎伴隨梁瀚楨離世,城堡的外牆被打破,世界才開始朝她顯露出真正的人心險惡。

那會,陳必忠毫不客氣,對著梁以曦凶神惡煞道,你的父親不是個好人,手下一堆爛帳!替人背鍋也背不好,死得稀里糊塗不說,現在所有和他有關係的都要受牽連、被審查。

他朝梁以曦惡聲惡氣,完全不是記憶里跟在梁瀚楨身邊那副好聲好氣、不住點頭的模樣。

陳豫景昨晚帶來的父親去世的噩耗還未能消化,梁以曦全然無措,當著陳必忠的面直接就哭了。

她痛苦地捂住臉,根本不知如何應對。

那個時候,僅剩的天真還讓她下意識覺得,陳家人是不是都有毛病。

之後,父子倆單方面的爭吵隔著一扇門梁以曦都聽得十分清楚。

陳必忠恨鐵不成鋼,直截了當地問陳豫景是不是想娶梁瀚楨的女兒,他說門都沒有,除非他死了——

「梁瀚楨的案子最好就是個死無對證。你還要娶他的女兒?!老子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你這輩子也休想再往上走一步!」

陳豫景一通安靜聽完,耳旁風似的,只耐心道,麻煩您現在回去好嗎?我給您訂機票。

隔著一扇門,從那倒抽一口氣的態度看,陳必忠距離被氣死估計就差一句了。

陳豫景送走人,回來和她說不關她的事,讓她按時吃飯、好好休息,學校那邊也按時去上,不要擔心其他事。

「我下周再來看你。」他對她說,笑容寬慰,仿佛所有事都可以順利解決。

梁以曦看著他。

雖然那個時候距離他們兩人正式交往也就差一層窗戶紙了。

她的dating對象從麥克到羅曼再到威廉——陳豫景笑著打趣,說幸虧威廉不是真正的王子,不然他是一點希望沒有。畢竟公主是真的公主。梁以曦被他哄得心花怒放,覺得世上沒有人比陳豫景還要會說情話。隨即,她像所有即將陷入愛情的女孩一樣,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只對她一個人這樣說過。陳豫景無奈道,大小姐,我根本移不開眼。這個是真的,梁以曦天真地想,畢竟眼神不會騙人。那個時候,城堡里的她心思單純,覺得認識的所有人都是表里如一的。

於是,當一夜之間天翻地覆,陳必忠面目猙獰起來,她也完全變了一個人。

她對陳豫景說,你不要再來了。

「我自己的事我會自己解決。」

她說得堅決,做得也堅決。

公主大張旗鼓地趕走陳豫景,然後回國處理自己父親的後事。

前來弔唁的人寥寥。因為梁瀚楨的事漸漸朝畏罪自殺的方向定性。

來的人都會貌似關心地問一句梁以曦日後打算。畢竟,梁瀚楨名下所有財產都被凍結了。

梁以曦說已經打算好了,不用費心。

她強迫自己變得堅硬、無堅不摧,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塑。別人休想看出她的一分一毫。

其間也不斷有人找她。不是在正式的場合。要不在住的酒店一樓大堂、要不就是街上隨便一家咖啡店。有男有女。他們會問她一些看起來諱莫如深的問題。梁以曦是真的不清楚。梁瀚楨根本就不會讓她插手他的公務。就算是她的大學專業,也和金融毫不相干。

後來,不知怎麼,這些人就不出現在她住的酒店附近了,也不會在半路突然攔住她、嚇她一跳,再問一些有的沒的。

梁以曦沒有仔細去想這背後的關節。她早就精疲力盡,哭都哭不出來。

之後回到英國繼續學業,按部就班的,梁以曦以為事情就這麼塵埃落定了。

即使某天銀行通知帳戶凍結,她也只是十分平靜地選擇關閉申訴,然後打開兼職的網站。

只是突然有一天,十月中旬的時候,梁瀚楨的心腹江宏斌不知怎麼跑到了英國。此前他們一直有電話聯繫,帳戶凍結的時候江宏斌也問過要不要幫助,話語裡很有把握的樣子。梁以曦拒絕了。可那天,他一臉驚慌,進門就塞給梁以曦一支鋼筆,說他對不起她的父親,她的父親是無辜的,是有人戳了個天大的窟窿,需要她的父親背鍋。

又說這支鋼筆跟在梁瀚楨身邊許多年了,現在只能還給她。

江宏斌看上去和亡命之徒沒什麼兩樣。

他一身狼狽,鬍子拉碴,眼睛裡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好像在懺悔,又好像欲言又止——似乎只要他狠狠心,再對梁以曦說半句,或者,只是說出一個人名,那眼前這個被梁瀚楨視若珍寶的女兒,就會走向和梁瀚楨一樣的下場。

他站在玄關,不停地扭頭盯住門上的貓眼朝外警惕。最後,他還是沒多說什麼,千叮嚀萬囑咐,讓梁以曦就這麼一直待在國外,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也不要和任何人說見到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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