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行走,略過從小玩到大的庭院長廊,來到熟悉的閨房內,嗅著被褥上的芙蓉香,抬手撫過胭脂色的床帳子,視線上移,糊了綠紗的窗戶,掛著蘆簾,半捲起,露出外面剛剛爆出新芽的芭蕉葉。
穿廊兩側置著的芙蓉花還沒開,院中的梨樹已經開了。
這是她當初跟母親一起種下的。
可惜,母親尚未看到它開花就去世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
蘇甄兒吩咐管家取了一個小鏟子過來。
她撩起裙裾,蹲在梨花樹下一頓挖。
只可惜力氣淺,挖了很久也只是挖出一個淺淺的坑洞。
「給我吧。」
一隻手從旁伸出,拿過蘇甄兒手中的小鏟子,一鏟子下去,就抵到了土中的東西。
三五下將裡面的東西挖出來,陸麟城徒手抱出。
蘇甄兒臉上難掩欣喜,女人鼻頭被風吹得微紅,眼眶也有些濕潤,她伸手撫了撫酒罈子上掛著的紅繩,「挖出來了。」
「這是當年我跟母親一起釀好之後,藏在梨花樹下的,我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回來將它挖出來了。」
蘇甄兒抬眸,看到陸麟城面頰上不知何時飛濺上的泥點子。
她掏出帕子,替他擦了擦。
面頰上如羽毛般拂過輕撫,男人一頓,看到女人笑靨如花的邀請,「王爺,一起嘗嘗這梨花酒吧。」
-
管家置備了菜餚,按照蘇甄兒的吩咐放在梨樹下。
梨花瓣落,傾灑在桌面上。
蘇甄兒換了女子衣衫,披著斗篷坐在那裡。
略有些冷,她吃了一口熱酒,身體跟著暖和起來。
蘇甄兒的視線落到對面的陸麟城臉上。
男人坐在那裡,悶不吭聲地喝酒。
方才他們一路回來,蘇甄兒坐在馬車內,陸麟城騎馬在側,兩人沒有說一句話。
現下雖然坐在一處,但男人卻也沒有說話。漂亮的眉目下垂,遮住眸中神色,像是在想事情。
「王爺有煩心事?」
為了維持兩人和諧的夫妻關係,蘇甄兒還是很願意做一下解語花的。
可男人卻只是抬眸看她一眼,然後繼續吃酒。
蘇甄兒:……
不願意說就算了,誰稀罕聽。
梨花香、酒香,混雜著淡淡的芙蓉香一道入口。
微辣、醇厚。
晨曦初起,光色朦朧。
男子扶趴在石桌上,像是醉死了過去。
蘇甄兒知道,陸麟城的酒量似乎一般。
晨間天氣溫度驟降,酒氣下去之後,身體開始冷了。
蘇甄兒正欲起身喚人,下一刻,原本安安靜靜趴在那裡的男人突然起身。
男人臉上不顯酒色,表情看起來無比正常。
可他的眼神卻直愣愣的,像野獸捕食前的眼睛。
蘇甄兒仰頭看他。
下一刻,男人俯身,張口。
又要咬!
蘇甄兒眼疾手快,一把捧住了陸麟城的臉,阻止了他的動作。
男人被這輕飄飄的力量鉗制住,也不動了。
他垂著眉眼,任由蘇甄兒壓著臉。
可能是不太舒服,陸麟城稍稍掙扎了一下。
蘇甄兒下意識壓得更緊,幾乎將陸麟城的腮幫子肉都擠出來了。
春風起,一簇一簇,素白的梨花如雪一樣擁在枝頭,輕輕晃動。
「王爺,你喝醉了。」蘇甄兒耐著性子輕哄。
聽到蘇甄兒的聲音,男人蹙眉。
他眨了眨眼,眉目低垂,呢喃輕語。
「只想老宅,不想我嗎?」
第40章 有苦衷
胭脂色的帳子垂落一半。
男人躺在窄小的繡花床上, 顯得整個屋子都逼仄不少。
胡桃木色的圓桌上置著一個包袱。
方才管家抱著包袱過來問她,要放在何處。
這是陸麟城的包袱,花色還是她替他挑的青綠色。
蘇甄兒看向躺在那裡的陸麟城。
人高馬大的, 跟她的閨房完全不相符, 就像是一頭野外的狼,粗糙的闖入了食草動物的窩。
新婚夫妻,自然沒有分房睡的道理,可閨房對於蘇甄兒而來, 不僅是獨屬於自己的安全所, 更是精神的棲息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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