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大妥當吧……」
「怎麼,你擔心我意圖不軌?」宇文曜一臉正氣,「我要真有那齷齪心思,不等你叫喊,我父親就能打死我。」
從未見過哪家貴公子會說這種話,沈姝雲覺得新鮮,抿嘴一笑。
在藥鋪看診,一日不過幾百文診金。
今日來了侯府一趟,只是給侯夫人診出病因便得了五兩銀子。不管宇文曜是否有病,既然請她診了,便沒有理由不給她診金。
所謂,天之道,損有餘補不足——能從權貴手裡賺錢的機會不多,她當然不會放過。
片刻後,二人跟隨步伐不穩的宇文曜來到一個寬敞的大院子裡。
一進門,沈姝雲就聞到了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皺起眉頭。
院子正中,幾個家僕正在用刷子刷地,倒下一桶一桶乾淨的水,沖刷地上混合著灰塵的血水,污水流進左右兩側的矮樹叢里。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片被血染紅的地磚,不知為何,感到一股揪心的疼痛。
「今日因我的事打傷了三個侍衛」。
腦中蹦出宇文曜方才所言,已經進了院子,仍遲遲不見景延的身影。
——曾經年幼卻能侍候在侯府世子近身側的少年,未來名震大周的常勝將軍,絕不會埋沒在默默無聞的普通侍衛中。
到現在都不露面,怕是……
心裡揣著事,給宇文曜看膝蓋時都心不在焉。
「世子的膝蓋並無大礙,若覺得不舒服,可按揉膝蓋左右的穴位緩解,平時注意保護,不要磕碰太過即可。」
宇文曜坐在椅子上,落下自己的褲腿,看近在身前的少女,進了院子便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樣,眼底秋波陣陣,看著怪讓人心疼的。
「沈姑娘是被外頭的血嚇到了?」
沈姝雲順勢道,「醫者仁心,看不得人受酷刑。」
宇文曜輕笑,「不必憂心,我父親馭下雖嚴,卻有分寸,府里從未有打死下人的事。」
他說的輕巧,難解她心頭之憂。
「世子可否讓我去看看那三個侍衛的傷勢,否則我心難安。」沈姝雲醞釀許久,還是開了口。
聞言,宇文曜臉上的笑容淡去。
「懲處他們是我父親下的令,我若讓你去醫治他們,只怕父親心中不悅,再說了,你一個女子,還是不要去見那些粗俗的男人為好。」
對方已經給出了理由,若再強求,更顯出她別有用心來。
沈姝雲不便再言。
她努力裝作不在意,面色如常的收下診金,陪宇文曜又說了會兒話,才離開了侯府。
*
晚飯後,一家四口坐在桌上,照例將今日的營收堆在桌上,給沈姝雲記帳。
絮娘捧著一大一小兩錠銀子,歡喜的不得了,「侯府真是個好地方,給那些貴人看診,輕鬆就賺了十五兩銀子,小妹今日這一趟,比我們一個月淨賺的都多。」
喜春怯怯道:「姐姐不知道那侯府里的兇險,從主子到下人,哪有好相與的。」
她小聲把白日裡所見,寂靜的後院,森嚴的規矩,動不動便要受罰的下人,還有那滿地的血污都說給二人聽。
聞言,夫妻二人大驚。
絮娘:「難怪我少見定遠侯府的下人,沒想到他們府里竟是那個樣子。」
王安濟:「咱家不缺這幾兩銀子,別為了錢惹上是非,小妹,往後侯府再請,你能推還是推了吧。」
沈姝雲盤好了今日的帳,將銀子都收進自己的錢袋。
——做生意前便約定好,胭脂鋪的帳由絮娘記,沈姝雲在藥鋪賺的錢,喜春來記,王安濟負責替她收田畝鋪子的租子。
三方的帳匯到沈姝雲這裡,由她統記總利,每月月底分各自的利錢,還會有零花錢。
家裡的總帳只有沈姝雲清楚。
此刻她盤算著銀子的用處,又分出一半心神去想白日裡發生的事,滿腦子都是那個雪夜,少年血淋淋的後背,指尖甚至浮現出溫熱黏膩的觸感……
心頭壓了太多事,並沒把王安濟的話聽進耳朵里。
「小妹。」絮娘晃晃她的手,也勸說,「相公說的不是沒道理,你如今隱藏了沈家小姐的身份,還是少跟那些權貴往來的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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