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等晚上說教的時候,她會出來陪著他的。
正如預想中的一樣,回去京都的路上,發生的事情比去時更多。
最危險的一次,山匪攔路,還有刺客混在其中,並且對一行人的食水裡下了毒藥,鐵了心要伯崇的性命。
好在,伯崇提前從鶯時哪兒知道了這個消息,沒有用食水,並且讓人準備好,才得以應對過這一關。
這麼一路艱難,終於抵達了京都外。
他本來準備見一見秦雲,試圖拉攏一二,但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無他,伯崇忽然想到他那位父皇。
對方一直冷待他,對他只有嫌惡,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方心機深沉,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會只登基五年,就設計趕走了他的曾外祖父。
而這次自己前往帝陵行宮,為母守靈,無數人殺機環繞,那位就一點都不在意嗎——
當然,這個在意不是在意他,而是,天子就不想知道,都有誰意圖東宮之位嗎?
隊伍之中,一定有人注意著他的動向。
他現在終究還年幼,最要緊的是保護好自身安全,順利長大。
謀算之類,起碼要等他有了自保治之力再說。
不急,伯崇對自己說。
趕在年前,一場大雪,伯崇回了宮。
回宮第一件事,自然是前去拜見父皇,他帶著人站在御書房外,等待召見。
漫天的雪花紛紛揚揚的掉落,沒多久就一地雪白。
寒風刺骨,吹透了身上披著的氅衣,按理說伯崇該覺得冷的,可莫名的,他竟然什麼感覺都沒有,十分輕鬆。
只是臉頰被吹得有些僵。
垂眸靜思片刻,伯崇想起了之前鶯時給他的那棵草。
應該是因為它,也不知到底是什麼。
守門的內監偷偷看著,心下有些憐憫眼前的太子,還有些幸災樂禍——
天潢貴胄如太子,也不被天子疼愛。
真可憐。
要知道,之前大皇子和二皇子來了,陛下可是第一時間就讓內侍接進去了,生怕凍著,可現在,都好一會兒了,常平公公都沒出來。
感受到那些目光,伯崇閉目,心中毫無波瀾。
陛下的冷待,這些年他早已習慣,這算什麼。
接下來,還有太后那一關呢。
不過……
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遠處的角落裡,鶯時靜靜的看著。
滿地的大雪成了最好的掩飾,不然她絕不會貿然靠這麼近——
天子有帝國氣運,又稱龍氣護身,對妖類的壓制很大。
而且對方身邊有好多身手高強的人,人族武功雖然下乘,可若練到高深處,也能對她產生威脅。
天子身邊,自然少不了這種高手。
她清楚伯崇被欺負了,這讓她有些惱。
那可是貓貓護著的人。
但最惱的是,鶯時拿皇帝沒辦法。
雪地中,漂亮的三花貓低了低頭,有些沮喪。
伯崇在凜冽的寒風中站了好一會兒,皇帝的近身內監常平公公出來請了他進去。
內侍和女官不得入,伯崇獨身進去,小心跨過高大的門檻,地龍的熱氣撲面而來,伯崇被寒風吹得僵硬的皮膚立即感覺到放鬆,隨之而來的是癢意。
強行忍住,他脫下氅衣,遞給內侍。
內侍微訝,陛下還在那兒等著,這位竟然不急不緩的先脫衣服。
上首,皇帝抬眼。
伯崇尚且年幼,五官精緻,但還未長開,尚且瞧不出以後的樣子。但眼下,一舉一動之間的從容自若,卻讓他忍不住想起當初的宋閣老。
不愧是宋家血脈。
天子在心中說,無驚無喜。
或許曾經不喜宋家,但對於一個手下敗將,天子給與了足夠的寬容,不予計較。
沒理會內侍的目光,伯崇踩著光可鑑人的青石地面,走到御案之前,彎腰見禮。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安。」
「起來吧。」承德帝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
一路上發生的事情他都已經知道了,木歸木,但倒不算笨,也還算老實。沒有去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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