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而至,青年道人微訝,發現他對那碧裙女鬼的維護後,眉下意識又是一皺。
鎮南侯怎麼會和這個女鬼有關聯?
他來了,鶯時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立時就放鬆了,聞言立地的身子站定,緩步至他身後,抱怨的說起事情的始末。
「你這道人,好沒道理,我雖是鬼,卻從未害過人,你卻非要追著我不放!」男人高大的身影攔在身前,她忍不住輕輕拽住男人的衣角,說話的惱怒中不由又添了許多委屈。
周伯崇心中一震,只覺半邊身子都泛起酥酥麻麻的癢意來,下意識就想回頭看她,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沒動。
「我,」道人下意識辯解,道,「姑娘明鑑,我並無惡意。除卻第一次冒失,沒弄清楚就驚擾到姑娘後,之後我找尋姑娘,只是為了致歉。」
「是我沒弄清楚就貿然動手,請姑娘見諒。」他傾身鄭重說。
周伯崇看著他的目光微冷。
之前他明明用計將此人調出了南都,可誰知竟忽然又回來了。
「致歉?」鶯時略有些驚訝,不由沉默片刻。
「那便罷了。」她仔細思考了剛才的事,發現這個道人的確沒有多少敵意,一直在勸她走,似乎也的確是好意。
道人頓時鬆了口氣,起身笑道,「多謝姑娘大度。」
說話間,他和周伯崇對視一眼,情緒莫名。
鶯時無意與他多說,再是誤會,她再是好性,之前所受的那些驚嚇也都是真的,她雖願意大度諒解,卻到底不想和他深交,沒理會他,直接對周伯崇說,「侯爺,我們走吧。」
說話間,她才發現自己竟牽著他的衣角,心中一跳,面上發熱,下意識鬆開手,將手藏到背後,努力佯裝無事發生。
周伯崇回頭看她,見看她如此眼中不由沁出了點笑意。
鶯時見了,心中又跳,即怕他會說些讓她害羞的話,又有些期待他會說什麼。
想著她輕輕抬頭,眸中眼波微漾,一抹嬌羞風情無限,周伯崇下頜略繃,喉間不由微緊,正要說話,那邊道人見此心中一亂,忍不住上前一步,揚聲開口打斷,道,「人鬼殊途!」
鶯時一驚,下意識看去。
該死!
周伯崇心中暗罵。
「鬼性屬陰,不可與活人長期接觸,否則會消磨侵蝕掉活人身上的陽氣,進而損傷精氣神。」
「雖不知二位是何緣分,但以小道拙見,二位還是儘量少接觸為妙。」道人看著一人一鬼,朗聲道,話罷唇角微抿,強忍住心中羞慚。
話是好意,但……卻含有私心。
鶯時微怔,下意識看向周伯崇,腳下微動就想同他拉遠距離。
忽的,她的手腕一緊。
垂眸看著手腕上緊緊攥著的大手,鶯時心中微跳,不由耳熱。
「侯爺……」她啟唇輕呼。
周伯崇睨著道人,冷嗤道,「才疏學淺之輩,也敢胡言亂語。」
「他說的是尋常人。」一語帶過,他看向鶯時,聲音柔和下來安撫,道,「就你那點陰氣,想傷我,起碼還要再修煉上幾千年才行。別聽他胡說。」
「真的?」鶯時不由驚喜,又有點不確定的遲疑。
「自然。」周伯崇篤定的回答。
鶯時靜靜看著他好幾眼,終於確定他說的應當是真的,不由高興的笑了起來。
道人怔住,下意識皺眉看向周伯崇,片刻之後,眸中一震。
這個人好強的凶煞之氣。
「你是何人?」他不由道。
鶯時瞪他一眼,只覺這人實在不討喜,拉了拉周伯崇的一覺,說,「侯爺,我們走。」
周伯崇嗯了一聲,轉身離去,留下道人凝眉,看著一人一鬼的背影,喃喃道,「鎮南侯?」
青玄觀的素齋別有一番滋味,鶯時吃的很是歡喜。
午膳過後,她又想出去玩,周伯崇與她一道,在山間走了起來。
在心中斟酌幾番,周伯崇正準備開口說起解除陰親一事,忽然見鶯時駐足,看向一側。
「怎麼了?」他問。
「牽引之力,魏家兄長似乎往那邊去了。」鶯時說,微的皺眉,不由有些煩惱。
這牽引之力來的有些太不是時候了,她想。
周伯崇心中頓時不悅,但面上不動聲色,只跟鶯時說,「那就去那邊走走。」
鶯時心下一松,微微一笑,就又往那邊去了。
魏春華此次來青玄觀,就是為了拜見前輩,他也的確順利見著,之後一行人說要往山上走走,就動了身,只是一行人前去的方向,恰好與鶯時相反。
一路登山,鶯時自是輕飄飄的無礙,只是難免有些出神,心中那個念頭越發的明晰——
這樁陰親還是該解除。
之前無所謂,但現在似乎太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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