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需細作接應,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入關。」烏玉勝坐在她對面,火光照映在他臉上,忽明忽暗,他盯著她把玩著穗子,篤定的語氣讓朱辭秋愈發厭惡,說出的話也讓她猛然看向他。
「這邊塞,我比大雍任何人都要熟悉。」
「你今夜來此,究竟要做什麼?」她冷著臉,將穗子放在手心緊緊攥著,語氣愈發冰冷。
「自然是,來祝殿下,」烏玉勝頓了頓,將手中那封顧霜昶寫給她的新春賀詞放入炭火之中,頃刻間,便化成了灰。他掀起眼皮,眼中閃過惡劣的光,嘴角卻勾起笑意,「新春安康。」
朱辭秋看著被燒成灰的書信,蹙起好看的眉頭,一臉厭惡地看向烏玉勝。那信是她今日午時才收到的,裡頭也未寫什麼要緊的東西,便隨意地放在桌案上,未曾收起來。
倒叫溜進來的烏玉勝看個正著,這廝不知道又在發什麼瘋。這已不是他第一次溜進此處了,早前她曾使計收拾了一批細作,不論是燕京的還是南夏的,她都將其剷除,軍中這才勉強幹淨了。
在此之前,自烏玉勝出現在南夏陣前,她這寢帳,已被他溜入過三次。這次,還是她除盡細作後,烏玉勝第一次溜入此處。
她不想回憶第一次看見他出現在寢帳內的情形,只抬頭看向如今的烏玉勝,見他眼中惡劣又冷漠的眼神更甚以往,心中不免覺得厭煩,只是那些厭煩的深處,還多了一絲她自己都不願察覺的難過。
「如今你們南夏牛羊兵馬凍死上萬,你卻在這祝我新春安康,真是有趣。」她笑了笑,笑容在火光下生輝,眼神卻冰冷無情。
烏玉勝似乎在看見她的笑容時愣怔一瞬,隨即道:「即使再凍死上萬頭牛羊,那些南夏士兵,也並不會因此缺衣少食。殿下,可要警惕些。」
她冷眼看向烏玉勝,手中的小福穗子被她越攥越緊,「你以為我軍中的斥侯是吃素的?我無
須你在此處提醒我什麼。若不想被我斬之,趁早滾回去。」
「倘若殿下真的不顧念舊情,早就該將我一劍斬之,而非叫我滾回去。」烏玉勝挑眉,似乎很篤定。
「不殺你,是因為你有用。」朱辭秋鬆開了攥著小福穗子的手,將穗子放在手中把玩著,「你如今分明對大雍邊塞了如指掌,可卻遲遲攻不下山門關,總叫我軍有喘息之機。」
「是少主你,對我余情未了。」她看著他面上愈發陰狠的表情,忽然覺得心情很好,毫不避諱地隨意說出幾句話來,「我自然得多多利用少主,讓我軍掌握更多南夏戰況,好讓我奪回十三州,也叫你們為我大雍所有死去的將士償命。」
烏玉勝坐直身子,冷著臉沉默半晌後,忽然開口:「十三州,殿下奪不回去。」
「閉嘴。」朱辭秋眼露凶光,語氣也帶著冰刺,可烏玉勝卻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眼睛,重複了一句,「殿下,你奪不回十三州。」
她靜默須臾,忽然笑了,「烏玉勝,我雖未生長在邊塞,也並未十幾年都紮根在戰場之上,但我也知,驕兵必敗。」
「我今日來此,不是來與你吵架的。」烏玉勝冷著臉,戾氣愈發嚴重,「若是顧霜昶在此,你豈不是要與他同吃這一盤新春餃子。」
朱辭秋聞言,看向放在一旁的,早已冷透的餃子,想起了營地門口新搭好的帳篷內,那些熱氣騰騰,燭火通明下,露出爽朗笑聲的百姓們。她再度看向烏玉勝,看向這個寂靜萬分,又無比昏暗陰冷的環境,忽然覺得有些冷。
顧霜昶在信中說,等她得勝回朝,要與顧霜翎一同,親手給她做一頓接風洗塵宴。好友間的熱鬧,她已許久未曾感受過,於是她看著烏玉勝,粲然一笑,「若他在,此處還有你什麼事?」
「若他在,我會殺了他。」
「你敢!」
「殿下,我如今身份,殺一個大雍人,有何不敢?」烏玉勝冷笑一聲,「況且我殺的大雍人,還不夠多嗎?」
「南夏少主,真是好大的威風。」她冷漠地看向烏玉勝,語氣冷淡。
帳外呼嘯的寒風似乎吹的更厲害了,面前的炭火已不足,朱辭秋身上一股冷意,讓她不自覺地攏了攏衣裳,站起身自顧自地披上了狐裘,恰在此時,她看見烏玉勝也站起身,不顧她阻攔,強硬又無禮地將他身上的披風披在她身上。
她聞到烏玉勝身上的味道愣了一下,二人間的劍拔弩張似乎也因這一舉動,減淡了些許。但她卻清醒的知道,這是錯覺。
她與烏玉勝,早已有說不開的話,道不明的事,中間隔著家國,即使有情,也要絕情。可人非草木,她若真要絕情,也是極難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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