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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的誦讀再次結束,鞭聲又響在她耳側,心也跟著鞭聲而劇烈地跳動著。

當年火光中的少年如神兵天降般找到她,抱起她,救她於水火之中。如今少年已長成高大魁梧的男人,正跪在地上,又為救她一命而受著刑。

鮮血淋漓,似乎又要將她淹沒。

她找過的,當年在斷崖下,她找過的。那一劍,偏離心口半寸,而那斷崖,也並不高,中間也有枯樹斷枝做緩衝。她入龍虎關時,是觀察過的。

鞭聲又停了,誦讀聲再度響起時,她頭也不回地,逃似的離開此地。訶仁急促的腳步跟在她身後,猛地拽住她手腕,讓她停在原地,他低著頭,似乎在無聲地質問她:為何如此絕情?為何要不管不顧?他為了你都要死了,你都不願等他受刑結束?

她抬起頭,眼中似有淚光。

訶仁看著她的眼睛,愣住在原地,手也緩緩放下來。

「我說過了,」她垂下眼眸,睫毛將淚光與情緒全部遮住,只是聲音帶著些鼻音,「他自願為之,非我強迫。」

「若他死在這裡,也是他自找的。」

「你既已經知道當年之事非他所為,為何還要恨他?」訶仁看著她半晌,終於開口。

她不說話,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良久,她終於開口:「當年你父親殺了你母親,兩年前你大仇得報時,可知道他究竟為何會殺了你母親嗎?」

訶仁停下腳步,卻又忽然竄到她面前,眼神冰冷又陰狠。

「你不願旁人質問你的私事,卻要來問我的私事。」她並不畏懼,「就算你將我剝開

也並不能讓我與你們同盟,而他將自己折磨至死也不會得到我的任何憐憫。」

「若我告訴你那個人是誰呢?」

朱辭秋沉默一瞬,徑直越過訶仁,繼續往前走,「我所知道的,關於大雍的東西,遠比你知道的,或許還要更多。」

而烏玉勝,也知道她知道那些本該瞞著她的事情。但他就是不說,也不告訴她任何事情,只將她困在這裡,困在南夏。

她對他的計劃,雖略有猜測,但也只是些猜測。而烏玉勝一直都不願讓她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既然有人喜歡扮英雄當好漢,她不會攔著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訶仁徹底沉默了。快走回木屋時,他卻又再次開口:「他分明是為了你好。你若回到南夏,不說在暗處的人,只說你們那個監國的太子與那些文武百官,每人一口唾沫便能將你淹死。」

朱辭秋最討厭「為了你好」這四個字。

「這難道不是拜你們所賜?」她冷聲道,「烏圖勒在大雍安插細作,盜取軍機。十三州盡失,讓穆家人被誣陷成叛國之賊,也讓我成為國賊。」

未等訶仁開口,她便又諷刺一笑:「烏玉勝究竟許諾了你什麼,能讓你如此信任他,甚至能讓你如此操心。」

「我這人就愛管閒事,見不得你這麼冷心絕情的女人。」訶仁回答的並不真,隨即便又開口,「還有,我再重申一遍,後面兩年是你們大雍內部狗咬狗,我們只是正常攻打。當時烏圖勒安插的細作早已被你殺完了。」

朱辭秋不想再與他談論此事,沉默半晌後忽然問道:「他受刑後,會被帶去何處?」

訶仁順口回答:「沒死的話自然是醫室,死了就隨便找個坑埋了唄。」

她停在原地,轉身看向訶仁,鎮定道:「帶我去醫室。」

第34章 「你別一副死了丈夫的模樣……

話音未落,遠處忽然響起三聲鐘鳴,寂靜的谷中被鐘聲震醒,窸窸窣窣的人聲從兩旁交錯的木屋中傳出來。

她扭頭看了一眼祭台的方向,復抬起頭看向訶仁。後者站在原地,神情變幻莫測。

良久,他才轉身抬步前行。卻不是往那間木屋而去,而是帶著她穿過木屋,往更深處走。越往前走,樹木越多,她借著訶仁手中火摺子的微微火光能夠看清遠處高聳入雲的層層樹群,也能看清小路右側有一條淺溝溪流,溪流旁有著無數或大或小的石頭。

走過樹群,便能看見中間有一處極大的空地,那裡全是圍著木欄的木屋,那些木屋將中間的道路留了出來,背後是連綿的山與繼續往前延伸的樹群和溪流。從中間的路往前望去,便能看見天神山。似乎愈往前走,便愈靠近南夏人口中的,那座真正的神山。

天微亮,訶仁吹滅手中的火摺子,帶著她在一處最大的兩層木屋,左右兩旁還有兩間小屋的圍欄門口處停下來。

他輕叩了三下門,叩門聲剛落,裡頭便有人緩緩打開正門,走向圍欄的門口。

朱辭秋抬頭望去,看見一名年輕女子。

女子穿的窄袖袍,頭髮紮成了馬尾,眉眼凌厲。她停在門口,卻不開門,而是雙手環胸,先是看了一眼訶仁,又將視線定在她身上,上下掃視一圈又再次看向訶仁,用下巴點了點她,聲音聽不出喜怒,「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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