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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玉勝眼底的情緒隔著帽紗,她看不清。只聽見他輕聲開口:「殿下,清醒了嗎?」

此時身後的訶仁也驟然開口:「站在這等著被曬成人幹嗎?」

她沉默地看了眼烏玉勝後又轉身看向滿臉煩躁的訶仁,抬手指了指前面的分岔路,問他:「走哪邊?」

訶仁冷哼一聲,轉過身抬手示意跟在他身後。

他蹲在路口擺了個與先前相同模樣的小石堆,便帶著他們往右邊的小路而去。

進入這條小道後,三人誰都沒有說話,朱辭秋右手搭著左手手腕,若覺自己堅持不下來時便狠狠掐住手腕,讓痛感代替混沌,使她重新打起精神。

身後的烏玉勝似乎也察覺到她的動作,默默走在她身旁,用手輕輕握住她右手手腕往下拉,示意她不要再搭著左手。

朱辭秋沉默著放下手,烏玉勝卻又握住她左手,俯身低頭一瞬,在她耳旁小聲道:「掐我吧。」

她一邊往前走,一邊側頭看了他一眼。聽見這話忽然笑了,緊接著便抬起右手覆在烏玉勝手上。

烏玉勝的手大,手腕也粗,朱辭秋一隻手抓不住他的手腕,便曲著手指捏住他手腕上的肉,往右狠狠一擰。

本以為是極重的力氣了,但這廝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眼底還有莫名其妙的笑意,連嘴角也勾起一瞬。

朱辭秋抬眼又垂眸,晃眼間看見他虎口處的那道牙印,手上的動作頓了下便收回手,只專心跟在訶仁身後走著路。

但烏玉勝卻不樂意,邁著步子往前側身,又抓著她的手覆在他手腕處。

這次她沒理會身旁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但這樣交疊著手的姿勢實在不太方便走路,於是她便迅速抽回手。烏玉勝這時也鬆開手,卻又立馬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仍舊冰涼,讓她有些溫熱的手掌被刺激地抖了下,但那雙大掌將她的手緊緊包裹住,她怎麼掙脫都掙脫不開。

訶仁似乎忍無可忍般轉過頭,視線看向她與烏玉勝緊握住的手,抬眼看了眼她,又看了眼烏玉勝,嘴角扯出一絲弧度,發出一陣冷笑後回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朱辭秋被迫加快了步子,烏玉勝便又拽了拽連在他們身上的繩子,訶仁不慢反快,卻也快看見下個路口時逐漸慢下來。

他們一直在這些石柱與岩壁間遊走,每處岩壁在朱辭秋眼中都長得一樣,若非訶仁擺弄那些小石堆提醒方位,恐怕她早已以為他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日落黃昏又至,已經一天未進水食,又在日頭下暴露著,饒是身旁的烏玉勝一直握著她的手,也讓她視線與思緒都逐漸模糊混沌,看著又到了一個路口,她停下來,忍著喉嚨的乾燥撕痛,開口問訶仁:「還有多久?」

訶仁的聲音也沒好到哪兒去,但他中氣卻比她足不少:「過了這個路口,再走十多里便到了。」

她聽後點了點頭,見訶仁背對著她看不見,於是又道:「挺快的。」

訶仁擺好石頭,站起身拍拍手,轉頭望了她一眼,用手指了指自己,「那是有我帶路才快!若我不在,你跟烏玉勝至少得繞個三五日,更別提他只來過三次,這萬一把你帶入魔鬼窟,你倆就得死在這。就像……」他回頭思考了下,一面往前走一面繼續道,「就像你們大雍人說的什麼來著?對!我想起來了,就像是一對亡命鴛鴦。」

他說得很篤定,卻叫朱辭秋笑出聲來,「你的中原話,跟烏玉闕不相上下。」

訶仁聽出她的嘲諷意味,十分不樂意:「別拿我跟他比。」

身旁烏玉勝忽然捏了捏她的手,將她拽到他身旁,又開口對訶仁說:「不想吃沙土就閉上嘴。」

話音未落,四周便颳起一陣風,捲起沙塵吹過他們身側。

訶仁揮手拍走散在身上的沙土,吐出一句:「你還真是個烏鴉嘴。」

黑夜將近,岩壁與岩壁間颳起的風愈來愈大,地上的沙石與不知名的矮株草木也逐漸被吹動,在寂靜的四周發出沙沙又嘩嘩的聲音。

朱辭秋口乾舌燥,已經不想再多說一個字,身上的體熱因為一直走動未曾停歇休息,在黑夜中不降反升,甚至還叫烏玉勝那雙冰冷的手也逐漸變得暖和起來。

走過最後一條羊腸小道,穿過層層岩壁與石柱,植被漸多起來,岩壁逐漸減少,視野也愈發開闊。

烏玉勝與訶仁同時拿出火摺子點燃,朱辭秋抬頭,看見今夜星辰格外閃爍,殘月掛於天邊,就如在大雍觀星台看過的一般。

又走了大約一個時辰,他們終於穿過岩壁,到了開闊之地。但這開闊之地也並不平坦,在身旁火摺子的微光下,朱辭秋能看清遠處無數層層交疊的山

坡,山坡上有無數樹木,坡下是數不盡的房屋,她也能看清在黑夜中戶戶都亮著點點星光。

訶仁解開腰上的繩子,抬手指向前方,道:「這才是真正的霞山谷。」

她正要讓烏玉勝放手,解開自己腰上的繩子時,後者卻主動鬆手替她解開了繩子。於是她摘下帷帽,餘光瞥見烏玉勝將繩子解下收好後便抬步往前走去。

越走近她才發現,那些山坡並不小,反而就像山一般大,而那些層層山坡後是更巨大的雪山,好像將整個霞山谷包裹在其中。若非親眼所見親身經歷,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草原上的裂谷下,能通向這樣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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