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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對上烏玉闕淺色的雙眼,嫣然一笑:「他終於看到你不靠蠻力走出的一步好棋,並且已經初見成效。而我,他自然也看到了我助你的價值。」

「原先你曾說讓我在烏玉勝不在之時偷偷放你出王帳,讓我的人找到你;再讓人裝成刺客,由我親自領兵護領主安全。這樣領

主便能看到我,許我春狩護衛之權。「烏玉闕愣了一下,說道,「可如今我並未找到你,是烏玉勝找到了。」

「大少主,誰找到我並不重要。」朱辭秋眼底閃過一絲對烏玉闕的厭惡,「只是需要有一人分散烏玉勝的視線。他在王帳的眼線可比你多。」

烏玉闕這才恍然大悟,用越發欣賞的目光緊緊注視著朱辭秋,「懷寧殿下不愧是大雍皇室之人,實在詭計多端。」

「大少主,抽空重新學一下中原話吧。」

朱辭秋說完這句話,便大步流星地朝烏玉勝的寢帳而去,不再管身後的烏玉闕。

她一面走,一面在心中思索。

再過段時日,便是春狩前宴。

以烏圖勒的性子,就算看到烏玉闕能使計在王帳增自己人手,也絕不會立馬將所有春狩護衛之權交給他。至多交一半,讓他與烏玉勝共同行護衛之責。

她方才在宮帳內所說的話烏圖勒根本不會信,他這個人即使知道她故意為之,也會想看看她如何辯解,如何能說出一番讓他不罰她的合理辯解之詞。

是在試探她,也是在敲打她。

朱辭秋再次路過訓練場,又再次看見穆家所有人的頭顱,仍掛在原地。

雙手將衣角狠狠攥住,雙眼緊緊盯著訓練場,臉上平靜的假面就要被仇恨火焰所吞沒打破,就連牙齒都緊緊咬著唇。

直到身後的守衛猛地推了她一把,她才繼續壓下情緒,緩慢地朝前走著。

只待春狩。

重回寢帳後,朱辭秋用早前自己留下的髮帶重新將頭髮纏好,想著烏玉勝今日會不會回寢帳。

但一連好幾日,她都出不去寢帳,也沒看見烏玉勝。

直到草原的雪化盡,陽光開始溫暖照人,南夏的所有人都脫下厚重的冬服,草原上也終於重新開始熱鬧起來。

草長鶯飛,初春已至。

她被困在寢帳的第十六日,連早前覺得難吃的牛肉都已經適應下來了,只不過偶爾還是會想念木屋裡的清粥與小土豆,那畢竟是她在南夏吃過的唯一一頓飽飯。

突然厚重的簾帳從外被掀開,朱辭秋抬頭一看,卻是一群從未見過的侍女。

她們端著洗漱用品與嶄新的南夏衣物首飾,為首的侍女揚著下巴,譏諷又高高在上地看著她,說道:「我們奉領主夫人命前來替小少主夫人梳妝打扮。」

朱辭秋知道,春狩前宴,到了。

第10章 「我的奴隸,輪得到你教訓?」……

朱辭秋坐在原地,還未說話,便看見為首侍女將身後的那身新衣拿著抖落一下,示與她眼前。

胭脂色做底,藍色為輔鑲在袖口與衣擺處,領口與袖口都繡有雲卷。

朱辭秋瞥了一眼,又往另一托盤看去。裡頭擱著的首飾,是由紅瑪瑙與珍珠編織而成的額飾與耳飾,還有兩串腰間掛飾。

窄袖長袍,寶石首飾,典型的南夏裝扮。

那侍女見她不理睬她,於是拿著衣裳上前一步,咬著牙又道:「別擺公主架子!趕快起來換衣裳!」

朱辭秋這才站起身,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一瞬,朝她輕輕一笑,「我沒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

侍女冷哼一聲,不屑道:「你這階下囚怎麼會見過我!我可是領主夫人的大侍女,阿日娜。」

在南夏所有人眼中,她只是階下囚,並非和親公主,也並非烏玉勝的妻子。

那麼,這領主夫人今日如此大張旗鼓地讓她穿好看點,就顯得別有深意了。

朱辭秋只是朝阿日娜點了點頭,然後便往裡面而去。

南夏的衣裳穿起來並不繁瑣,這次送來的新衣裳意外地很輕盈不笨重,窄袖的設計又很方便。只是她不是很喜歡那額飾與耳飾,就是單純不喜歡,並非因為什麼緣由。

阿日娜指使身後的侍女替她穿戴衣衫,自己卻在這帳內四處亂轉,一副新鮮又貪戀的模樣。

朱辭秋正在被人擺弄頭髮,只是用餘光瞧了一眼阿日娜,便一下瞭然。

「我很好奇,烏玉勝在南夏幹什麼?我怎麼很多日都見不到他。」

她將桌上的瑪瑙珠子舉在手中端詳,不經意間吐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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