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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辭秋不動如山,她只是笑著注視著面前的少女,就像是一隻沒有任何威脅的羔羊。

烏納蘭見她不回答自己的話,面上愈發暴躁:「你為什麼不說話!」

朱辭秋問:「公主想讓我說什麼?」

她的態度讓烏納蘭瞬間炸開,她隨手指了一處方位,道:「你殺了那麼多人,為什麼還能一副高高在上無所謂的姿態?你不會懺悔嗎?」

「敢問公主,我殺了誰呢?」朱辭秋將烏納蘭今日來找她的原因大概猜出一二,卻仍想繼續問問面前的少女。

烏納蘭氣極反笑,她將右手拇指與食指圈成圈,吹出一聲清脆的哨聲後,不遠處跑來一匹紅棕色的馬,它穩穩地停在烏納蘭身側,又用自己的頭去蹭她。

烏納蘭輕輕拍了拍它的頭,小聲地說了句:「真乖。」

然後她靈巧地翻身上馬,怒視著朱辭秋,「我今天來,就是要讓你跪在他們面前懺悔。」

朱辭秋抬起頭,沉默地望向馬背上的少女。

烏納蘭雙腿打馬,在原地轉了個圈。她不情願朝朱辭秋伸出手,又不耐煩地繼續道:「上來。」

「公主帶我去何處?」朱辭秋後退一步,搖搖頭,「我出不去王帳。」

烏納蘭冷笑一聲:「笑話,這裡還沒有我帶不出去的人。」

說罷,烏納蘭半側身子離開馬背,強行拽住朱辭秋的胳膊。

朱辭秋掙扎幾下,腹部的傷口又被扯得有些疼,她見時機差不多了便順勢被烏納蘭拉上了馬。

面前少女立馬鬆開她,拉緊韁繩,輕喝一聲「駕」。身下紅棕馬立馬朝寢帳身後的方向撤去。

王帳的守衛見烏納蘭將她帶走,想舉起狼刀阻止卻又猶豫不決,直到烏納蘭從懷中掏出什麼東西後,大喝一聲:「還不滾開!」

那麼守衛才紛紛放行。

朱辭秋回頭望向寢帳,營帳層層交疊的王帳之地中心地帶越離越遠,營帳也越來越少。

呼嘯的風與不斷變換的景象,讓她呼吸到一絲清新的空氣,她甚至都有心情左右偏頭看著周遭的風景。

草原上的雪已經化了一些,裸露出的草皮乾燥枯黃,馬蹄將枯草踏碎,散發出泥濘的泥土般的味道。

烏納蘭帶著她在草原上一路狂奔,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烏納蘭將她帶到了什麼地方,她忽然看見了一條橫亘在草原中間的河流,上頭結著薄冰。

烏納蘭緊拽韁繩,翻身下馬後朝朱辭秋道:「愣著幹嗎!還不快下來!還想讓我拽你?」

朱辭秋跟在烏納蘭身後走至河邊,又沿著河往上遊走去。

日暮將近,她才看見架在河流之上的一座小木橋。

烏納蘭將紅棕馬拴在木樁上,又拍了拍馬的頭,說道:「在這乖乖等我。」

朱辭秋被她用懷裡掏出的繩子捆住雙手,將繩子的另一端拽在她自己手中,又跟在她身後穿過木橋,往草原深處

走去。

一邊走著,一邊烏納蘭看著始終沉默如舊的朱辭秋,忽然發問:「你為何不問我帶你去哪裡?」

朱辭秋平淡地反問:「我問了,公主會答嗎?」

烏納蘭愣了下,又迅速斬釘截鐵道:「不會。」

「所以,我問與不問,都是一樣的。」朱辭秋看著前面的少女,隨口一說。

這話說完後,烏納蘭也不說話了,只悶頭往前走,而朱辭秋則一邊走一邊四處觀望。

又走了約兩三刻鐘,朱辭秋看見前面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火光,直到走近時,才發現那裡有許多的氈包,多到她數不過來,看不到盡頭。

她跟著烏納蘭走近,看見這裡沒有守衛,也沒有什麼武器。

只有年邁的老人,皮膚被曬得黝黑粗糙的女人,還有到處瘋跑的小孩與被背在幹活的女人身上的嬰兒。

她們看見烏納蘭後都十分恭敬。

有人也會問:「公主怎麼又回來了?」

烏納蘭笑著逗了逗女人背上熟睡的小孩,說道:「我忘了點東西,去那邊拿一下。」

女人疑惑又警惕地看向被捆住的朱辭秋,這明顯是個大雍人,於是猶豫道:「那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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