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爾頓了下,哈哈大笑,笑得絡腮鬍都在發抖:「我快被大晉人笑死了!他們大晉出來的,都是些奇怪的窩囊廢!前一個什麼大將軍,顧頭不顧尾,拿了戰功,跑得跟老鼠一樣快,不管邊境人的死活。後面來一個軟骨頭太子,開門見山,就是來送禮!」
霍加謹慎了下:「恐怕沒安好心。」
巴圖爾窄小的眼睛一眯,露出幾分輕蔑的神色:「二王子你太小心了!別看得起大晉!他們要是有本事,我們能在他們地盤上撒尿?在這裡呆這麼久,邊朔城都拿空了,大晉的將領,屁都不敢放一個!任我們放火毀城!」
巴圖爾拍拍腰間的彎刀,傲然道:「我唯一看得上的,是他們裡面,一個叫莫駒的馬仔小子。可惜,上回那個靖北大將軍,沒殺了莫駒!要是他被殺了,我早就帶一支輕騎兵,去他們的新城放火玩!」
霍加很想說點反駁的話,但巴圖爾這個將領,聽命庫沙,不是聽命於他的。
再者,信上的內容,寫得合情合理。初來乍到的大晉太子,還搞不
清楚狀況,所以就按大晉的習慣與風度,以和為貴。大晉太子先送上大禮,試探一下摩羅的態度。談不攏,再說打仗的事。
換句話說,這次大晉太子來邊朔城的目的很簡單,給他們摩羅送見面禮。
若是他過度小心翼翼,拒之門外,恐怕巴圖爾會把這件事,當作笑話傳回摩羅,庫沙肯定會更加看不起他。
大晉太子在信里寫得很清楚,他只帶了一百人。而摩羅留在這裡的守衛,就有一千人,若是遇到什麼衝突,圍剿他們都夠了,的確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幾番思索,霍加把掛著的長刀取下,聲音里洋溢著愉悅:「走,收禮物去,看看大晉的太子給我們帶什麼來了!」
天上的太陽,暗沉沉的,只能看清楚一個隱約的圓盤輪廓。
摩羅氏族常年在朔海生活,心情更容易受到影響。他們十分討厭這種天氣,沒人願意在黃沙風暴的天氣里做事。連他們馬匹和牛羊,都在不安地刨蹄。
摩羅的勇士,在邊朔城裡作了迎接的準備,每個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煩躁地眺望和閒聊。現場鬧哄哄的,旗幟和長戢交織一片。
邊朔城燒得沒了樣子,這塊地方,還是他們好不容易找出來的一塊乾淨之地,作為臨時接收禮物的地點。
但霍加對這個地方非常不滿意,四面都是高高的城防牆頭,只有一個窄小的出口。經常打仗的人都知道這種地形,有個名字叫四面楚歌,進入到這種地形的士兵,插翅難飛。
巴圖爾站在一旁,低聲抱怨:「這個大晉人,太沒眼色了,也不知道挑個好天氣。」
霍加正在觀察四周,哪裡都讓他不太舒服,他心不在焉道:「他一個剛來的人,哪知道這裡的規矩。」
外面站的摩羅勇士,忽然譁然一片。
滾滾黃沙風暴,鋪天蓋地,遮住人眼口鼻,一陣慢悠悠的駝鈴,叮叮玲玲地響。
只見有一片雪白之色,漸漸從模糊暗沉的風暴里,緩慢走出。
一隻雪白的駱駝,托著一方精緻的漆盒,朝摩羅走來。
朔海的人都十分尊崇白色的動物,他們覺得這種聖潔之色,跟雪山之巔的顏色一致,都是純淨無垢。朔海上的動物,雪白毛皮十分罕見,因此看到這麼純淨的白駱駝,摩羅人的臉上,不由浮起驚嘆之色。
劉之衍今日穿了身雪白的衣袍,在他身後,一同來送禮的僕從,皆是一致的雪白袍衫。
一隻白駱駝,領著一百雪白衣衫的隊伍,在滾滾黃沙風暴中,緩步行走。
摩羅人互相對視,臉色都不太好。
他們僅僅是看一眼,心中便覺得神聖無比。若是摩羅的大祭司,裝扮成這樣,朝他們走來,他們早就跪地俯首,磕頭碰腦不止。可是來者,是殘忍殺害三王子的大晉人,有種神聖之衣服被穿在敵人身上的感覺,心中的怪異感和不舒服,簡直遏制不住。
摩羅勇士朝劉之衍憤怒吼叫,但被旁人拉住了。
巴圖爾和霍加,站起了身。
他們原打算坐著接受禮物,起身,是為了給白駱駝的敬意。
劉之衍騎在月影上,大晉的使者躬身走到一塊空地上,當著眾人的面,徐徐展開一張捲軸。
那捲軸極長,使者慢聲念著上面的賀詞,聽了快一刻鐘,在場的摩羅勇士都在交頭接耳,痛罵大晉文縐縐的禮節。
巴圖爾煩躁地摸了下腦袋:「我快受不了了,這說的什麼,又臭又長。到底送的什麼鬼禮物?」
霍加漫不經心回答:「他說他們送來一支白玉瓶。」
「白玉瓶?」巴圖爾吞咽了下,他們摩羅有肥美的牛羊,甘醇刺激的的馬奶酒,廣闊的大草原。唯獨這種凝脂般溫潤優雅的玉石,和絕頂精贊的雕琢手藝,卻是他們留著口水做夢,都不敢奢望的瑰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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