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的禮儀,走了整整一上午,下午是相對自由的活動時間。
作為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騎射需要經受一番檢驗,劉之衍要去驪山獵場,做射禮開場。
這種場面,禮儀性質很重,太子所騎的白駿馬,馬身花里胡哨地披了層明黃錦緞,長長地垂下,籠馬的韁繩,也是由象徵高貴的紫繩所系。
射禮是沿著道路跑幾圈,劉之衍需要在奔跑中,射出三箭。
箭矢越是靠近靶心,說明他的騎術射技越好,難度係數非常高。
要是射偏了,落在地上,也沒有重來的機會,同時,這一幕會被史官記錄在案,供後世嘲笑。
如果是膽子小,對自己技術不自信的人,早就鬧著取消這項射禮。
之前禮部的官員,作過這方面的暗示,劉之衍沒有拒絕,反而欣然接受。
長角吹奏,儀式開始。
換了身短打皮裘的劉之衍,額間束了明黃髮帶,箭筒里裝了三枚白孔雀長尾羽,在飛揚的雪中疾馳。
劉之衍縱馬的速度十分快,明黃髮帶在空中劃出靈動的弧線,當他跑了一圈適應下來,便開始搭箭拉弓。
這是他的強項,不需要如何認真,仿佛信手一拉,箭矢在頃刻間,飛向紅色靶心。
有侍衛極快的跑過去驗靶,高聲稟報:「正中靶心!」
劉之衍射出三箭,侍衛報了三次「正中靶心」!
欣賞到這一幕的官員們頻頻點頭,臉上流露淡淡笑意。
即使看到這麼激動喜人的一刻,現場仍舊安靜嚴肅,這裡是不允許歡呼吼叫的,不然應子清真想替他喊一嗓子。
劉之衍玩得這一復古又莊嚴的射禮,實在太帥!
周圍聚集了一些武將、公子哥或是小武士,今天他們可以到這個驪山獵場,秀一下自己的武藝。
今日的獵場裡,放了不少奇珍異獸,即使沒有被高官看中,打一兩隻回去,也是一頓難得的美味佳肴。
劉之衍下了馬,身上還帶著剛才疾馳在雪中的寒氣,他朝應子清走來,帶著笑意:「你喜歡什麼?靈鹿,還是蒼鷹,我給你獵一隻。」
在獵場上飛馳後的無拘無束感,如有實質一般,在他身上形成一股天然強大的氣場,他看起來格外俊美。
應子清被他的強大氣勢一撲,莫名臉紅了下:「不必。」
她給劉之衍遞上一壺馬奶酒,劉之衍沒客氣,擰開喝了:「自是要乘興的,我看你缺個上佳的狐狸皮毛做個手籠子,給你打一隻漂亮的狐狸,要火紅色的,怎麼樣?」
獵場之中,已有衣著鮮麗的少年郎,成群結隊,騎著駿馬,呼喝著奔馳出欄。
這群少年郎,一看就是出自名門,他們奔騰馳騁,追兔逐鷹,好不痛快。
馱著他們的駿馬,好不容易追上肥美的獵物。這群少年郎的騎藝技術有限,兼之雪地酷寒,把他們細皮嫩肉的手凍得發麻,拉不開公。或是射出的箭矢,總是瞄不准,每每讓那些肥美的獵物跑了。
駿馬氣得直打響鼻。
少年郎倒也不在意,繼續縱馬追逐,只是如此丟跑幾次,大家的臉色,漸漸不太好看。
卻有三個灰衣少年郎,衣著樸素,騎的馬也不是良駒,只是普通的棗紅馬。
不過,他們三位配合有加。一個眼神,一個手勢,頃刻間就有人心領神會,堵死獵物的逃亡路線。另一人此呼彼應,拉開弓箭,讓獵物斃命於箭下。
不到半個時辰,三個灰衣少年郎,獵下不少肥兔子和狐狸。
獵物都被他們撿起,收到一旁。箭矢還能用,他們便抽出來,放回箭筒。不能用的,也捨不得丟,和那些獵物擺在一起,準備帶走,主打一個勤儉實惠。
劉之衍和應子清都來了興趣,走過去看看他們打到的獵物。
劉之衍一看便笑了,問:「你能看出什麼嗎?」
應子清點頭:「這些箭矢,正中獵物的嘴與喉嚨,很少傷及皮毛。」
灰衣少年打獵的這一手,實在太絕,最老辣的獵手也不過如此。不知道他們想扒了皮毛,拿去賣錢,還是自己用。
鮮衣少年或許打獵不行,使壞的手段,倒是一等一的絕。
他們見灰衣少年碩果纍纍,而他們一群人,在獵場上四處瞎跑,空手而歸,自覺面子掛不住了。有一紅衣少年,突然對圍場外的僕從,使了個眼色。
這群僕從不會進獵場,除非他們的主人有要求。
獵場的護欄打開了,一群僕從沖了進來,在雪地里跑。他們沒有迎向自家的郎君,反而跑向那三個灰衣少年,給他們搗亂。
在這群僕從的作亂下,灰衣少年再也獵不到動物。
有個年紀最小少年,騎的馬因為受到僕從的驚嚇,拼命顛簸,把主人顛下來。
「三郎!」
「你沒事吧!」另外兩人匆匆趕來。
年紀最小的少年,摔進柔軟冰冷的雪裡,沒受傷,立刻蹦起來給他們看看手腳:「雪厚,我沒事!」
「還打什麼獵!他們的僕人,專門給我們搗亂!」有一人恨得牙痒痒,「大哥,我們揍他們去!那群弱雞,我一拳能打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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