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嬤嬤抬頭,仔細觀察一下那位不速之客:「是她,她的名字叫應子清。」
「把她叫來。」竇皇后命令。
烏嬤嬤當即伸出雙手,合掌一拍:「應司直,請到這裡來。」
應子清腳步一滑,差點跌跟頭。
這麼晚了,皇后怎麼在這裡?
她只能硬生生停下腳步,向廊下走去,恭敬地行了一禮。
竇皇后看她的目光,帶著若有若無的威嚴:「應司直?太子殿下那邊出了情況,你在他身邊,須得小心伺候。」
應子清愣了下,小心稱是。
「他那邊有任何風吹草動,你該如何?」竇皇后漫不經心,走了兩步。
「奴婢……」應子清輕聲道,「奴婢定當用心留意,一有異動,即刻向皇后娘娘稟報。」
竇皇后可有可無,微微點頭:「你是個聰明伶俐之人,你若有需要幫助,不妨也來告訴本宮。好了,你下去吧。」
看上去,並未完全信任她。
應子清沒辦法照顧她的想法,只能再次行了一禮,轉身時,心中猛地閃過一陣悲哀。
這夜,她在不同的人之間周旋,到此時才知道劉之衍身邊,群狼環伺。
每個人在窺伺他,打著自己的主意。
原來有那麼多人想讓他死。
連她自己,也在某一刻閃過這樣的念頭,他要是死了,任務是不是會簡單些。
應子清袖中的指尖冰冷地發著抖,她抬頭看了眼沐雲居的牌匾,深吸一口氣,跨了進去。
第31章 第31章也好
深紅帷幔一掀,應子清環視屋內。
香巧語蘭和吳內祥,僅有幾個日常伺候在劉之衍身邊的人,還留在這裡。
五六個懵懂的小藥童,在外間守著藥爐子,孟醫士和太醫們皆不見了。
「子清姐姐,你回來了!」語蘭一見到應子清,鬆了口氣,快步迎上來。
應子清皺了下眉:「你們把太子送回來後,太醫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還還記得嗎?」
語蘭冷不防被這麼一問,遲疑道:「大概記得住。」
香巧機靈,眨了眨眼:「我知道,我來說!」
兩人把孟醫士與其他太醫做的事情,毫不隱瞞,一一告知。
中毒以後,古代所能做的催吐,放血,還有服用解毒的藥物,孟醫士認認真真全做了。哪怕太醫院院判來了,差不多做到這種程度了。
古代的用藥劑量不可能大,純度也不夠,要是放在現代,趕緊送人民醫院,早就解了。但是此地條件有限,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
應子清問:「孟醫士有沒有說過,他中的什麼毒?」
香巧和語蘭都搖了頭。
孟醫士不可能把這種極為重要的機密,告訴兩個小宮女。
「我知道是什麼毒。」吳內祥慘白一張臉,木塑似的三角眼,盯著應子清看,「殿下換下來的衣服上,殘留些許酒漬。那酒之外,還有一種氣味,是三棱花。」
「咱家小時候,長在南蠻之地的險惡之處,那裡多的是毒花野草。三棱花的氣味,我不可能認錯。」之前吳內祥在寒冬里跪久了,手凍壞了。大片皮膚壞死開裂,紅紅紫紫不好看,這些天他時常籠著袖子。
應子清見是他說話,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應。
「應司直。」吳內祥似是不在意他們先前的矛盾,走近應子清,「你素日行事與旁人不一樣,咱家知道那是你神通廣大,博聞廣識之故。殿下此次遭奸人投毒,請應司直救殿下於危難之際!只要應司直救下殿下,這份恩情,由咱家來還!」
說罷,吳內祥撲通一聲,對著應子清跪下,磕頭碰腦。
吳內祥說的話和行動,都很驚人。
屋內一陣靜默,給嚇得,眾人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應子清頭疼,她實話實說:「吳公公,我的確知道不少。既然你認定是三棱花,那麼孟醫士所做,已經解了殿下的毒性,你不必如此。」
應子清以眼示意,旁邊的小太監收到信號,趕緊把吳內祥扶起來。
此時還呆在房間裡的,全是東宮的自己人,他們的榮辱與安危,皆與劉之衍息息相關。哪怕不是真心為著劉之衍,為著自己的性命,今夜也是戰戰兢兢。
唯恐第二天慶帝醒來,覺得東宮的人伺候不當,一個大怒,將他們統統關進掖庭局,受盡折磨。
應子清見他們個個面有懼色,覺得有必要跟他們解釋,於是站起身,對眾人道:「三棱花性寒味苦,此花的表皮有劇毒。應是有人,割下三棱花的表皮磨碎,摻入殿下的酒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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