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會到鳳儀閣,果然要見皇后。
想起之前,威嚴莊重的竇皇后,應子清心裡打了個突,趕緊跟在裴尚宮身後。
然而,裴尚宮帶著應子清進入廳內,將她交與竇皇后的烏嬤嬤,便告了辭。她那裡的事情還多,不再這裡呆了。
應子清看著裴尚宮離去,心裡萬分不舍。
烏嬤嬤與竇皇后如出一轍,一張容長臉,滿是板正嚴肅。
應子清向來怕這種人,不敢和她對視,默默垂下眼。
在花廳里,站了不知道多久,竇皇后緩緩從裡間走出,坐在廳中的正位。
等烏嬤嬤點了頭,應子清依照宮中標準,對著竇皇后,行了一個正式的禮節:「奴婢應子清依循宮規,今特來拜見皇后。奴婢自知身負職責,不敢懈怠,萬望皇后娘娘垂鑒。」
按說,應子清到皇后面前,請安報個到,然後皇后簡單表示一下,她就可以離開了。
可竇皇后的目光,如有實質,在應子清身上打量一番。應子清被她看得背脊發毛,垂著頭半天不敢抬起。
竇皇后冷冰冰道:「你,是在衍兒身邊?」
難道竇皇后想留下她說話?應子清僵了僵,回答:「是。」
竇皇后居高臨下,發問道:「衍兒最近怎麼樣,可有闖禍?」
她這麼一問,應子清心中大感奇怪:「沒有……」
「沒有?若是沒有,他怎麼會墜馬?必定是你們這些奴婢,沒有好好規勸!」竇皇后驟然發難,眼中滿是怒意。
應子清愣住,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手心都快發汗了。
要不是知道竇皇后並非劉之衍親生母親,她都快以為,這是一個嚴母,準備懲戒兒子身邊的侍從。
可是,劉之衍生母李貴人,曾經居住的地方叫碧梧宮,生的孩子又是皇帝獨子又是太子。即使應子清沒看過宮廷劇,也必然知道,這位竇皇后肯定不會喜歡李貴人和劉之衍。
糟糕。
應子清心裡咯噔一下,那她此刻呆在竇皇后這裡,豈不是羊入虎口!
不,如果竇皇后想收拾她,她根本逃不開,她怎麼都要到竇皇后這裡述職。
應子清把頭低下去,就像遇到危險那樣,下意識作出自我保護的動作。
「皇后娘娘。」烏嬤嬤突然出聲,柔聲道,「應司直是裴尚宮推薦到東宮的,她近些日子才入職,想來太子殿下的頑劣,與她無關。」
「是嗎?」竇皇后凌厲的眼神,依舊盯著應子清,看得她頸後發毛。
「是,」烏嬤嬤不慌不忙道,「而且,奴婢還聽說,應司直是那位采了玉芝的有功之人,此人能識文斷字,精通醫理。」
竇皇后沖應子清揚了揚下巴:「你會嗎?」
應子清趕緊回答:「奴婢略通一點。」
竇皇后剛剛還疾言厲色,此時忽然
變了臉色,微微笑起來:「既然是才到的,那自然與你無關,本宮怪罪你了。」
「不敢。」應子清低聲回答。
話雖如此,應子清隱約察覺到,她們在一唱一和,跟她演戲。
為什麼?她心裡奇怪極了。
不待她多想,竇皇后優美精巧的下巴,微微揚起:「衍兒還小的時候,我就傾盡全力,對他教導。可惜他養成今天這種頑固不化,都是他那個嬌弱的母親,寵溺無度的結果。」
李貴人早逝多年,竇皇后怎麼還提起她?
應子清嘀咕著,嘴裡答應:「皇后娘娘用心良苦。」
「衍兒畢竟是國本,我教給他的規矩道理,被李貴人全毀了,實在讓我痛心。」竇皇后慢條斯理道,「若是有人願意幫助本宮,讓衍兒改邪歸正,本宮必定銘記於心。」
應子清差不多聽明白了。
她剛升了職,算得上是個人才。
既然不是李貴人留下的忠僕,竇皇后趁著她述職的機會,準備把她拉到自己的羽翼下,讓應子清給她遞消息跑腿。
後宮裡的宮人,誰不仰仗竇皇后。若是尋常人,此時必定磕頭稱謝,立馬投到竇皇后旗下。
可是,應子清想到劉之衍,想到李貴人,想到竇皇后剛剛,對兩人句句貶低詆毀。
讓她裝模作樣地演戲,她都覺得心梗。
應子清沉默不過幾秒鐘,烏嬤嬤已然不悅,柳眉高高揚起,冷然道:「應司直,緣何不作聲,你在擔心什麼?」
應子清眉頭微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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