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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年幼時,吳內祥就跟在他身邊了。他和太子殿下相識的時間,比影梟還長。

影梟也知道,吳內祥對太子殿下向來忠心不二,知道太子殿下受傷,除了太后最心疼外,恐怕就是他了。所以不論他問什麼,只要影梟能回答的,他都會回答。

吳內祥忽地抱手一舉:「好了,咱家想知道的,全弄清楚了,多謝告知!」

第22章 第22章刁難

因是才到,行李又多又亂,應子清和語蘭香巧兩個,折騰一晚上,把東西收拾規整。

天氣冷,嗚嗚刮著風,屋裡點了小爐子。

香巧揭開窗戶,朝外看了眼:「呀,怎麼飄雪了。」

語蘭湊過來一起看:「毛毛小雪,落不到地上就化了。」

「應女史,你快來看,驪宮這裡的地氣真是暖和。」香巧回頭,對應子清說,「若是在大明宮裡,這雪沒那麼容易化。」

應子清跟著起身,立在窗口。

屋檐下懸掛著六角宮燈,蒙蒙亮,被風吹得搖擺。

驪宮依山而建,遠處一點是深山樹叢,黑影影影綽綽,順著風傳來鴟梟低低的吼叫聲,很是可怖。

應子清把窗戶開得大了些,探出頭,去看沐雲居。

那裡地勢平坦,視野開闊,有山體遮擋,受到風雪小一些,燭火明亮許多。

夜這麼深了,那邊倒是十分安靜。

守夜的御醫在打瞌睡,幾名小太監撐著一把傘,輕手輕腳地四處走動巡查。

應子清估摸著,劉之衍的傷情大概是穩定下來,所以沐雲居一派平和的樣子。

扣緊窗扇,語蘭換上輕便的睡衣,香巧踩著拖鞋,要去吹燈。

三個人準備休息的這空檔,夾雜冰雪的篤篤敲門聲,突兀地響起。

眾人的心,不由一緊。

「這麼晚了,又是誰?」香巧不去吹燈了,轉而去開門。

風雪霎時間吹進來,把溫暖宜人的小屋子吹得冷透。

吳內祥穿了身黑披風,狐皮帽,肩膀積著薄雪。他睜著一雙三白眼,盯著應子清看。

「吳公公怎麼來了?是太子那邊有事?」應子清隨手取了件披風,罩在身上。

「是。」吳內祥幽幽道,「太子殿下需要你呢。」

「要我現在過去嗎?」應子清吃了一驚,「他好點了嗎?還是情況變嚴重了?」

應子清腦子裡,跑過去好幾個可能性,唯獨沒想到吳內祥會提這樣的要求。

「太子殿下腿傷嚴重,需要一味極其重要的藥。」吳內祥肩膀上積雪不化,散發陣陣寒意,「這味藥,名叫玉芝,長在驪山北面的深處,正好在初雪剛下的時候,從雪譚之中長出來。」

吳內祥在屋裡轉了一圈:「玉芝嬌貴鮮嫩,只能經由少女之手採摘,才不至於損壞。應女史,我要你們幾個,去採摘這味藥。」

「現在去?大深夜的?」語蘭與香巧面面相覷,兩人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是啊。」吳內祥昂著下巴,不耐煩,又有些輕蔑道,「要是雪融化了,玉芝也會跟著融化,還請應女史趕緊上路,趁著日出之前,給太子殿下帶回來。」

應子清呆了一瞬,慢慢反應過來,吳內祥在刁難她。

為什麼?

應子清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他為什麼對她有這麼深的惡意?

吳內祥的官階,比應子清高得多。

宮裡的規矩是這樣,高一階的貴人提要求,下位者沒有問為什麼的道理。

「怎麼?」吳內祥眯起眼,直勾勾地看著應子清,「平日太子殿下對應女史諸般優待,惹得旁人眼熱不止,太子殿下尚且維護你。此等恩義,竟換不來應女史一片忠心?難道,應女史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語蘭和香巧臉色發白,死死咬住嘴唇,乖乖低下了頭:「回吳公公的話,奴婢們這就去辦。」

應子清長睫眨了下,只得回答:「知道了,明早定能送到。」

覺是睡不了了。

三位少女換好衣服,惴惴不安地拿上工具,吹熄燈,關上門,往驪山的深山裡走。

她們經過驪宮的門禁,侍衛得知她們去為東宮採摘玉芝,彼此相視一眼,便放了行。

沒有多餘的盤問。

大雪封山,三個弱質女流,一身簡陋,往深山裡走,焉得還有命在?

侍衛們看她們的眼神,像看三個死人。

凜冽寒風呼嘯不止,細雪夾纏其中,如刀子一樣,割著露出來的皮膚。

越到深夜,雪落得越密,深綠的樹枝累積著皚皚白雪,枯樹枝凝了好看晶亮的冰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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