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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僻靜。

偶爾,還能聽見蛐蛐的叫聲。

自從來到大晉朝,應子清一直呆在東宮深處。本以為趁著這個機會,可以見識一下夜裡的長安城,會不會如她想像的那般熱鬧非凡?

會不會有盛唐氣象,鼎盛輝煌?

可惜無緣得見。

馬車緩緩行駛,伴隨馬兒的踢踏聲。

應子清坐久了開始犯困,學冷嬤嬤合上眼,抓緊時間休息。

半夢半醒間到皇宮。

冷嬤嬤先下的車,應子清跟著下去,卻有宮女攔住她:「應女史,且慢,還要再等等。」

應子清只好回去繼續坐著。

不知道走了有多少久,這一回,終於到地方了。

應子清下了馬車,準備跟著大部隊,去找今晚要住的地方。

剛才那個宮女,特特來到她的面前,沖她微笑:「應女史,請隨我來。」

應子清皺了下眉,回頭看眼那邊的大部隊,只得跟著宮女,七葷八素拐了不知幾個遊廊與轉角,來到一處宮室門口。

與門口的公公互相見了禮。

宮女伸手推門,回頭對應子清小聲說:「請進。」

應子清心下生疑。

這宮室看著富麗堂皇,明顯是某位妃嬪的寢殿。

她住的地方,難道不應該是東宮南苑那種的小院子嗎?

難道升了官,福利待遇跟坐火箭一樣飛升?

應子清半信半疑,邁過宮殿高高的門檻。

引領她的宮女卻沒跟著進來,而是關上大門。

應子清:?

再轉過頭來,宮殿內,入目是一片深沉的紅。

寢殿朱色廊柱高聳,似有微風在寬廣的大殿盤繞,靡麗輕紗徐徐飄蕩。

宮室焚著香,氣味和暖,香味沁到心間,卻不覺得濃郁,是很高級的香氣。

角落放著鎏金荷花宮燈,一盞接一盞,從門廳一路亮到寢殿深處。

應子清順著宮燈的指引,來到裡間。

一輪圓窗。

劉之衍站在窗前,孑然而立,他微微仰首,眺望那輪淡淡的上弦月。

聽見動靜,劉之衍回過頭,神色平靜:「你來了。」

應子清見是他,也鬆了口氣:「原來是你把我叫過來的。」

劉之衍靜靜看她,並不答話。

「難道我晚上住在這?」應子清四處打量。

劉之衍點頭,指向床榻之外一間小暖閣:「那裡。」

那布置了張床榻,是守夜的宮女住的。

應子清無語:「原來你神神秘秘告訴我,說女史還有別的雜務活,就是替你守夜?」

劉之衍微不可查揚了揚嘴角,笑意很淡:「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恐怕

有危險。」

應子清愣怔,終於有機會可以問一問藏了一整天的正事:「到底發生什麼事?我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

劉之衍不自覺摩挲香囊,想了想,回答道:「晚間太后懲戒宮人時,有宮人受不住責罰,供出別的事。」

應子清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事?」

「巫蠱。」劉之衍長睫微微垂下,遮住幽暗的眼底,「為了日日夜夜詛咒我,有人在木偶上寫下我的生辰八字,埋在東宮的大凶之地。」

應子清朝他看過去。

冷月雪色薄光,落在劉之衍冷白的皮膚上,從他優美的下顎線滑下去,竟如烘雲托月般,襯出一張極為俊美的臉。

之前她沒怎麼在意,原來這小子長得這麼好看。

只是,劉之衍烏黑長睫總是微垂,氣質透著一股在冰水裡泡過的冷。

哪怕不經意地掃一眼,也能察覺到,他骨子裡深深的孤僻感。

劉之衍比她高出一個頭,身姿挺拔,可應子清一直覺得,他年紀小。:

劉之衍還未行冠禮,放在現代,就是剛剛上大一的新生,她作為畢業生,看他,就是看小學弟。

要說,劉之衍也沒做過什麼壞事,被人這樣惡意詛咒,委實讓人難過。

應子清不會安慰人,搜腸刮肚半天,乾巴巴道:「哦,摸摸頭,你不要太難過,這都是迷信。」

雖然聽起來不走心到極致,但應子清真的努力了。

劉之衍眉梢跳了跳,突然就笑了:「嗯。」

劉之衍又說:「剛才太后與皇后把我支開,是為了討論這件事。」

應子清:「可是我看到士兵將東宮包圍起來,是為什麼?」

「那不是士兵,是大理寺的官兵。」劉之衍道,「消息已經上報給父皇,應當是父皇下的旨意。」

應子清想到另一件事,她欲言又止,到底沒問出口。

劉之衍是極其聰明的人,看出她的想法,他主動解釋道:「你是不是想問,為何冷嬤嬤告訴太后,東宮發現木偶,太后突然發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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