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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宜摘下小花,「你的騎術這麼好,是誰教的?」

「我自己學的。」衛栩俯身,幫她摘花,「我投軍之前,為了謀生,曾在馬場待過兩年。」

他投軍已是十年前的事,再往前推,那得多早了。

徐妙宜驚詫,「那會兒你才多大?你家裡人呢?」

「我額吉在我十二歲時便過世了,從那以後只剩下我和阿珩。」衛栩解釋,「額吉,你們中原話里母親的意思,我母親是迦葉人,但她很早便來了涼州定居,在這裡長大。我送她回涼州安葬,此後一直呆在這裡。」

他沒有提起父親,也沒有提到其他親眷,想必是早已不在人世,徐妙宜心中泛起一絲酸楚,覺得自己太過貿然,不該問及這些傷心事。

衛栩將摘好的花遞給她,「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她抬眸望著他,猶豫許久,又問:「你當初為什麼投軍?」

第35章 出逃徐妙宜竟敢算計他!

衛栩握著她的手,與她並肩往回走,語氣淡然:「因為殺了人。」

聽到「殺人」兩字,徐妙宜瞳孔驟然緊縮,呼吸微微凝滯,又想起他那夜滿身戾氣的模樣。

在他眼裡,殺人放火似乎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毫不在乎律法處置。聽聞鎮北侯素來治軍嚴明,怎會招募他這樣的郎君?

衛栩嗤笑,「殺了一夥深夜劫掠馬場的流匪,約莫二十來人。」

遲疑片刻,他又解釋道:「馬場老闆頗有錢財,招人嫉妒,他朋友暗中勾結流匪,劫走他的妻兒要挾,卻誤把阿珩也抓走了。為救阿珩,我順手幫他解決這樁麻煩。」

早些年涼州亂得很,不僅北狄人時常滋擾邊境,城郊更是流匪橫行。馬場一般都開設在城外草原,那裡遠離官衙,通常花重金聘請護衛庇佑平安,鬧出人命也很常見。

徐妙宜大致明白了,輕聲追問:「後來呢?」

衛栩道:「後來我被送進牢里,那老闆想法子撈我出來,卻說不能再留我。恰好涼州軍招募斥候,我便去了,一直待到如今。」

他身手不凡,性格狠戾,去投軍是條好出路,這些年應當也殺了不少外敵。

徐妙宜跟著他慢慢往回走,忽然意識到,他今天主動和自己提及許多過往,包括他的母親,包括投軍緣由。

從前的陸慎之,絕無可能與她說這些。

他為何要主動提起?

怔然出神之際,郎君問她:「你怎麼不說話了。」

徐妙宜收回心神,「我……」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其實她對他並不是很熟悉,過去覺得他是個冷漠陰鷙心狠手辣的人,現在又覺得好像未必如此。

衛栩道:「既然不想說話,那陪我躺會兒。」

「不了。」徐妙宜忙掙脫他的手,「我去看看朔雪怎麼樣了。」

她也不回地跑了。

衛栩勾了勾唇角,和衣躺下,雙臂枕在腦後,靜默望著天際流雲,眼前卻浮現出小娘子含淚吐血、可憐兮兮求助的模樣。

他以前對她,是不怎麼好,也想過利用完便把她拘在萬春谷。

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而且她並未計較,甚至連提都未提過一句,顯然她也並不是很在意。

周帝已到彌留之際,過不久,他不用再頂著一個百夫長的假身份哄騙她。

……

徐妙宜悄悄覷了遠處幾眼,郎君閉著眼眸,似乎睡著了。

她收回視線,專心致志給白駒編小辮子,將那些粉紫小花插上去,隱隱又有些不安,他最近表現得太過溫和。

其實她寧願他待自己冷漠,當他流露溫柔的時候,那便意味著很不饜足,想要索取更多。

她必定要花更多精力應付他、甩掉他。

是夜,回到府里,徐妙宜沐浴完,回到拔步床上倒頭就睡。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原來騎馬這麼累人,腿又酸又痛,簡直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好在一整宿,衛栩都沒有鬧她。

翌日清晨,她朦朦朧朧意識到郎君壓了過來,伸手推拒:「不成,我還沒休息好。」

衛栩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徐妙宜只好睜開眸,臉色緋紅,輕/喘著提醒道:「衣櫃最下面抽屜有個盒子,你取一枚,用溫水浸泡。」

一刻鐘後他總算用上那物,卻不甚滿意,劍眉緊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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