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我回家告訴我父親,他卻說,現在退親別人不都覺得我們梁家忘恩負義嗎?所以他不同意,我說田世符不是好人,他卻不說話了,意思讓我忍忍。」
「那個時候我就看明白了,家裡幫不上我。」
「今天早上上學的路上,田世符突然出現,先把送我的司機堵嘴趕下車,又揪著我的頭髮拖下去,狠狠地打我。」
梁領言說到這兒,掀起額角,露出一塊刺紅的空白頭皮。
阿聊想起第一次見她,她那又黑又亮的微捲髮給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那麼漂亮的頭髮,現在居然生生被人揪掉一塊兒,該多疼啊。
梁領言緩了過來,也不哭了,目光堅定許多:「我是一定要把這筆帳算回來,我準備去告他,證據能留的都留好了。」
阿聊看著她,想法卻有些不太一樣:「領言姐,我覺得,光靠法律可能不夠。」
梁領言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阿聊道:「你打算怎麼告他?故意傷人?萬一人家抵賴說你們早有婚約,鬧一點小矛盾而已,一化了之,怎麼辦?就算法院真的認定他故意打你,田家到時候花點錢,打點打點,他也就是被關個兩天而已,輕輕鬆鬆就出來了,出來了還要找你的麻煩。」
梁領言主意雖然堅定,但這會兒也生了猶疑:「阿聊……」
阿聊沉吟片刻,「你知道《新英報》嗎,上回我們這裡有一位叫羅顧月的,他丈夫為了錢差點害死她女兒,羅顧月過不下去要離婚,法院起初不同意,還是《新英報》幫了忙,大幅度科普婚姻法,指責法院判決不合理,最後輿情起了效果,法院最後改判決了。」
「你要是需要,我們就想辦法聯繫她們,不過你要是不願意公開,我們就想別的辦法……」
「我、我願意。」梁領言搶答。
阿聊點頭:「這是一個辦法,但我覺得似乎也不夠。」
梁領言握住她的手:「我爹那麼好面子,要是知道我被打了一定要讓我把事情壓下去,因此我家是回不了了,這個樣子也沒法上學,所以阿聊……」
「我明白,你跟學校請個假,跟家裡說去你姨夫家住幾天,這兩天你就住在我們這裡,明天一早我跟師公說一聲,他不會不同意的。」
「阿聊,多謝你。」梁領言又要哭了。
「不過,我是準備一個人跟田世符對著幹的,你不要招惹他,得罪田家對你不好……」
阿聊直接打斷她:「還怕得罪他?我不僅要得罪他,我還要好好教訓他,我、我幫你揪腫他的舌頭,讓他跪在地上求饒卻叫不對人名,把『梁』喊成『娘』,一口一個娘啊娘啊……」
梁領言沒忍住,咧開嘴笑了,卻被嘴角的傷被扯痛,又倒吸一口涼氣,邊痛邊笑:「你呀,沒想到你嘴這麼毒呀?」
這麼一笑,沉重的心情也被拂去了三分。
「阿聊,聽說你要考南洋醫科大學預科?」
「嗯嗯,明天去參加入學考試。」
「這件事我一點兒沒幫上你……如今卻又來煩你,不行,你先準備考試,我的事情等你考完再說。」
梁領言起身,看見阿聊的書桌上果然攤開著許多書。
「我不麻煩你了,我親自去跟盧公解釋,再讓鄒廣給我找個地方睡,到你考試結束也不找你了,你先安心複習!」
阿聊甚至沒來得及解釋說沒事,梁領言卻唯恐多耽誤她一秒,惶恐地出去了。
——
阿聊的考試很順利。
頭一天夜裡入睡時,她想的還是怎麼幫梁領言,等到真的坐到考場上拿起筆,她卻能清除所有雜念,全神貫注地答題。
除了鄒廣早上逼她吃了兩個水煮雞蛋,她考試的時候胃裡有點兒頂得慌。
考試地點就在南洋醫科大學,三門連著考,一共三個半小時,等她答完出來的時候,看見鄒廣和梁領言一起在門外等著她。
一看見她,鄒廣跟見到從戰場上回來的親人一樣激動,沖梁領言直樂:「梁小姐梁小姐你看阿聊,我就知道她准行!」
他聲音特別大,笑容又特別誇張,在陸陸續續出考場的學生中引起不小關注,梁領言覺得有些難堪,阿聊卻大大方方地沖鄒廣笑,遠遠就回應他:
「多謝阿廣哥早上的兩個雞蛋呀!」
「這孩子,這會兒知道喊哥了。」鄒廣撓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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