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塞飯的動作略微停頓。
腦中閃過烈焰交織片段。
確實出格。
再意識到速度放慢,立即不著痕跡地繼續一口接一口。
代瀾把嘴巴塞得滿滿當當,又聽見旁邊何子游似百無聊賴地問:「叛逆是什麼類型的叛逆?不交作業?還是模仿家長簽名?」
所以她匆忙間掠視男人的模樣,笑意摹眸,順著代瀾的視線輕輕偏頭,倒真像對她的過去認真好奇。
明明應該在父母那裡多少聽過些她的「事跡」吧?雖然自己成績是不如他的,但好歹在大院後輩里也是佼佼者之一?
……算了,她立馬又打消難得的自滿,轉念想,他倆年紀差三歲,上學都不到一個學校,除了那次特別的交集,別的也沒怎么正面遇見過,好奇正常,正常……
代瀾在心底默默念叨著咽下一口飯,揣在外套下的左手無意識掰著指甲邊的皮,連自己也未曾察覺,那些煩悶隨著半是玩笑的話悄然消散。
剛才何子遊說的這兩條在她這裡可是死罪,放平常是萬萬不敢的,不過模仿家長簽名這條自己確實「委託」同學做過。
可是眼下他話里話外無非是覺得她就算做過這些事也算不得叛逆,只能再另外挑……
「唔……」代瀾從腦袋哪個犄角旮旯里翻出一檔子陳年舊事,也是一樁懸案,「小時候和朋友偷偷喝酒應該算吧?」
高荔顯然沒料到有這麼「叛逆」,驟然瞪大眼:「你們多大啊?」
話說出口又想到這事兒不能播,未成年飲酒可是敏感話題,於是又湊近些許,示意聊得再低聲些。
「就……小學四年級還是五年級?應該是四年級暑假,嗯。」她追憶往昔,畫面在反覆擦拭下更清晰了些。
印象里偷酒是早有預謀。
但組織者可不是代瀾,而是另一個叫小白的朋友,吹噓自己喝過一杯不醉,幾個玩得要好的便起鬨要試試,比比誰酒量最好。
那是個周五傍晚,趁著父母都要開會晚下班,小白趁機將酒偷了出來。
拿來一看,所剩不多,也就兩個指頭捻在一起的瓶身高度。
但要光明正大在小區喝是不可能的,熟人太多,一不留神就被哪個經過的大人捉住,所以三個小孩加上代瀾一共四人,齊刷刷鑽進她們探險找到的秘密基地里準備「賞寶」。
小區里某條路邊的雜草長得和幾人中最高的小孩差不多齊腰高,她們在裡面清出一小塊地,自以為只要有雜草做圍欄,別人就看不見她們搗鼓什麼。
像模像樣地,根據電視上品酒的步驟走。
先是看酒。
酒瓶並不華麗,液體如水,肉眼看看不出什麼門道。
再是聞酒。
幾個人輪流湊過去聞,有人說覺得不行,太沖鼻,有人說香香的,代瀾聞著感覺鼻子一下通透起來。
接下來就要嘗酒了。
四個塑料杯被莊重地擺成平行四邊形放在戰損版紅磚頭上,大家在這一刻仿佛都成了「高端人士」,看酒緩緩被分成四等份,然後乾杯,再小酌一口——
然後其中兩個小夥伴一個狂咳,另一個一口喝太多,被嗆得直接吐了出來。
「你呢?」高荔追問。
代瀾使勺子將最後一口蛋花撈起來吃掉:「我……感覺還好啊,我還挺喜歡酒精味的,但就是辣得慌,就一小口,喉嚨連著腸子都感受到了。」
高荔不忍嗤笑:「果然還是小孩子,那後來?」
後來……
「後來我們被抓住了。」故事戛然而止,代瀾也順直脊背,深呼吸,讓故事化成冷冷空氣灌入身體,而後淹息在青春切片統一的無疾而終里。
「啊……」女人竟然有些惋惜,不知是為被抓住,還是為她年少冒險趣事的結束,「怎麼回事?家裡人下班這麼快?」
代瀾微癟著嘴專注,思緒再次回到過去:「不是呢。」
當時是怎麼來著?
哦,是她還剩小半口的時候,朋友說喝著不舒服,不喝了,小白大呼浪費——現在一想,當時應該是醉了才會喊這麼大聲——她剛接過杯子要喝,母親談雪梅和誰的媽媽就出現了。
「惡魔」忽降!眾品酒精靈四散而逃,最後紛紛「落網」,被提溜著各回各家,當晚除了被批鬥還是被批鬥,但父母訓話還沒完,代瀾就醉倒,睡了好久好久,等醒來,父母才鬆一口氣,沒忍心再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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