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代瀾其實乍一看見他有點想笑,應了直接抿嘴咬唇,忍住沒笑出來。
「所以你是早就確診了?應該不是在鎮醫院確診的吧?這東西去市里看會不會準確點?」吳楠濤噼里啪啦就是一串不帶喘氣兒。
「嗯……嗯,」沉吟後認可答案,她的目光隨點頭垂落周遭,笑被篡改成牽強,「很早以前就……」
也是此刻代瀾才發現,自己的步伐或許還有些慢。
坦白之後就應該考慮到會有疑問,會有現實,而她是個膽小又拖拉的人,邁出一步不容易。
「我改變好了!接下來所有因為此刻改變而產生的效應,我都通通準備好了!」——電視劇里如此大女主的逆襲,在自己身上好像真的做不到。
得承認自己的身體和心理確實還沒做好十足的準備,還需要花上一些時間建立完全坦白的勇氣,才不至於在被問時突然察覺有淤塞。
肩膀處幾乎霎時感受到重量,脖頸跟著負累,拖著連話語也沉重。
突然一把掌重重打直代瀾微駝的背,嚇得人一激靈,就聽吳楠濤痛惜:「虧我還把你當妹妹!」
對方不知何時閃到代瀾身前,湛藍馬甲被挽在手腕上,貼身毛衣更顯過年間新添的膘,土豆手再度拍幾下她的肩。
「來這麼久了一點不提,沒把哥放心裡,唉……真讓人傷心……」
啊不是……她還在茫然,還未從自我反省里探出完全門路,就見冒怨氣的人被旁邊胳膊肘一撞,可把他嚇得抖三抖,這可又被徐揚帆笑話:「濤哥這就是你太遲鈍了,連我都比你早知道。」
「你倆大哥別說二哥好嗎?」宋汝然雙手交叉在胸前,忍不住拆穿,「還你早知道啊,我看後院前院你的馬後炮都放不下咯。」
「嘿你這……」
話題被扯遠,肚子也適時提醒該及時上供,幾人調侃著往飯堂走,聊出外的加餐,聊今天下午興趣班的趣事,總之話題是不缺的。
代瀾也將心事暫時拋腦後,順著落在長廊上的月光痕跡走,被女孩們推著走到一聲「叮咚」前。
她先進了電梯,習慣性盯著鞋尖等人滿,直到視線里忽然闖入另一雙熟悉的運動鞋。
安全通道、雨里、醫院……還沒在回憶里數清次數,那雙鞋又隨著他人湧入,小步小步和她更靠近——直到手臂撞上手臂。
別於他們的香氣隨關門之前捲入的最後一縷風侵襲,撲向她赤/裸/裸的心野。
正如他目光沉默已久,穿過人群,長足地停留在她身上。
她試圖屏息,卻止不住心跳,不敢抬頭,可袖側隨呼吸而摩挲的細微聲響無不撩動更多。
直到「叮咚」聲再度響起,拽著余漁的手臂才落荒而逃。
餘下何子游優哉游哉,盯著代瀾的背影,在步入鏡頭範圍之前嘴角勾出若有似無的狡黠。
可惜她只顧低頭……要是抬頭再多看一眼,耳尖燒著恐怕不會成為最大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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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河比賽得趁著過年的餘熱舉辦,然而對於開幕式在哪個村子舉行,事關一年開門紅,還是村榮耀,三方免不了又是一陣嘴仗,最後還是通過最傳統樸素的抽籤決出在大棠村正式開幕。
大棠村本就因為經濟發展較另外兩村落後些,這次能接下開幕式,大家更是卯足力氣要搞大陣仗,請來幾位本土電視欄目的藝人前來助陣賀喜,一時間熱鬧得很,村頭村尾人山車海,水泄不通。
村委會自然是不夠人手的,雖說大事必定聯動公安消防等坐鎮,但瑣事忙起來也是要命,眼下最好的苦力就是暮鎮敬老院的社工們,代瀾一行人也就被水靈靈「充公」了。
從接到命令起,每天兩眼一睜就是干,一會兒要協助村委會整理物資,布置場地,一會兒需要幫忙組織本次活動和比賽的志願者……
各種繁雜事務別提多煩心,勞模如余漁也要舉白旗,就連晚上去院裡搭的小棚子夜采也不願多走幾步。
眼下好不容易熬到第一比賽日,大家都憋著一口氣,努努力再撐幾天就能回到原來只用填填表巡巡院的舒坦日子,可沒想到這邊比賽倒是順利結束,「後院」著火了。
被陸樹廣連環奪命Call時,代瀾還守在比賽的籃球場上做秩序引導員,正是離場時候,群眾紛亂,如果不是同為引導員的姚洛恰好經過提醒,她還不知道半截露在口袋外的手機有來電。
周圍實在太嘈雜,她捂著手機試圖聽得再清楚些:「陸姨什麼事啊?」
一片烏糟糟。
「我這裡有點吵,」代瀾又拿下手機,調整接聽音量,再皺著眉頭專注聽,「餵?」
「小瀾你快找找劉阿北……你桐姨說他賭氣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怎麼有點沒聽懂呢?劉阿北不是在敬老院嗎?什麼叫賭氣走了?
疑惑好似平靜海面上忽然湧現的海嘯,將代瀾冷不丁地沖了個遍,唯余那股冷颼颼的感覺真實得可怕。
握住手機的手比意識更早反應過來,止不住顫抖,但作為社工,她必須儘快了解清楚狀況:「桐姨是和劉阿北見面了嗎?是他當面說要走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那頭再度窸窣,依稀聽見陸樹廣和孫晟桐交談,隨後再出現人聲:「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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