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切不是、不是……卻還是會輕易將自己推入極端的道德審判。
無法掌控情緒的方向盤,在偏執揣測中疾馳。
代瀾齒下緊咬唇,反覆磨著那處充血腫脹不放過,絲毫不敢瞥一眼身後人的反應。
短暫時間裡,等待回應時思緒百轉千回。
可這好像只是一個普通的問句,為何就能讓自己如負千斤重?
她現在還不知道答案。
「好……」
就這麼一個字?代瀾等待著他說下一句,可似乎落空。
周遭只剩行經高低不平石板時的腳步聲,她提著心,終於忍不住迅速回頭望了何子游一眼。
樓間光影交替漸變在抱著塑膠箱的男人臉上,她撞破平常熟見的溫柔秘密,窺得他緊扣的眉頭,面孔流露出似是應對之外,脫離掌控的無措。
以及覆在眸上,那層隱隱流動的霧灰憂慮。
之後才是慢一拍切換的慰藉容色。
她以為他問,是想逼著她說些什麼,包括對某種「喜歡」的看法。
可如今,代瀾看不懂了。
那句「怎麼了」甚至不用她問出口,何子游就搶先溫聲:「嗯……我也是後知後覺,在想剛才打斷你們會不會違背了你的意願。」
「僅此而已。」
我的意願?
代瀾直視前方,攝像機此刻並不對準他們,甚至離他們很遠。
她走在他前面,距離不過幾步,仿佛有可靠屏障,虛空中承住一點身體裡真實存在的核心。
那是她丟掉的方向盤。
錯愕中從喉嚨里喘出一口氣。
這口氣似乎揣在懷裡許久。
此刻才迷迷糊糊醒悟,在得到答案之前的情緒似
乎是有些失控的。
很輕易將他人的原意,甚至在不知曉時,會意跑偏,但這並非是自己故意。
而身後的男人發覺了,但並未拆穿,驚險地接下了這一球。
原來他是擔心,如果我也喜歡姚洛,而他剛才打斷男生的幫忙會讓我不高興……
「我」的感受很重要嗎?
似乎在迷霧中行走,在鈍感中浮沉,但當務之急是先澄清何子游糾結的問題。
可別讓他為我苦惱……
「沒有不開心。」
「而且算是你幫了我。」話趕話,她再度補充,回憶幾十分鐘前,那種窘迫依稀存在。
房上墜落一滴今晨的雨,恰好在她額上。
清清涼涼,伸手拭去時聽見背後人終於鬆懈:「好,那就好。」
有命題依舊存在,但他們已嚮往小巷之外,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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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出太陽了誒。」眾人依次從小巷裡走出,沒想到恰好有陽光從雲層間落下,徐揚帆昂頭,以手感受來之不易的陽光。
宋汝然笑道:「過會兒水汽蒸發就悶起來了。」
談笑間第二戶近在眼前。
相較於盤靖家自帶花園的小院,趙奶奶家更小。
只是簡單的一層平房,三房一廳,在大棠村,這樣的房屋更普遍。
「盤東久!」陸樹廣照舊直來直往,離著還有幾十米就將坐在屋前石階上的老人大喇喇喊出姓名。
盤東久穿著黑色短羽絨又雙手揣兜,頭圓滾滾身子也圓滾滾,不知套了多少層的棉褲坐下小腿都漏出半截。
陸樹廣接連叫了幾聲,老人這會兒才緩緩轉頭。
徐揚帆實時銳評:「得嘞,又是個耳朵不好的主。」
一路靠近,代瀾看見他眼睛眯了又眯,最終才憑藉陸樹廣後面繼續叨叨的什麼話認出她,困惑神情舒展笑意。
「小陸啊,啊……?」仔細辨得來人,他話語又停在唇邊,視線在代瀾一行人之間來回掃。
白頭髮剃得極短,老人手掌從後腦勺使勁摸到額頭來回好幾遍,伴著「沙沙」聲問:「這,你們誰啊?」
代瀾在陸樹廣喊人時就趕緊走上前排,為的就是幫忙解釋這情況。
得知是在錄節目,來人還都是大明星,盤東久聽後只憋了句「哦」。
正當代瀾以為可以進屋時,老人突然伸手一抓陸樹廣,又朝他們念叨著:「等等等等!」
看來是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
她跨上台階的腳默默縮回,退到離兩人幾米外。
趁這插曲來臨,余漁的手神不知鬼不覺又挽上來,如今代瀾也習慣了她隨時隨地要貼貼,放任她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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