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明旭坐在椅子上,柳姨娘正給她捏肩。
林書柔在替雲舒月梳理睡前的髮髻,王姨娘在做針線。
雲鴻禎不知從哪兒搜羅來了些書本,每日點燈在牆角做功課。
雲舒月在母親手裡面軟軟地叫了一聲:「王姨娘。」
王姨娘從燭火前抬頭:「二小姐,怎麼了?」雲梓瑩也跟著抬頭看向二姐。
雲舒月聲音嬌軟:「我想吃你做的醃菜,明日做些吧。」
王姨娘面色和緩下來,朝她笑道:「好呀,二小姐愛吃什麼菜?」
「嗯,蘿蔔、茄子、豇豆。」
翌日一大早,一家人起床的起床,洗漱的洗漱。
窗戶如今換了桑皮紙糊的,地上總是出現光斑。
柳姨娘敲了雲舒月的門,來問她借桂花頭油。
倒也不是她自己要用。
「二小姐,你每日打扮得那樣好看,也給你三妹借點用用,咱們雲家的女孩子在外面,都要漂漂亮亮的不是。」
雲舒月沒有拒絕,給了柳姨娘一盒,也叫詩筠往雲梓瑩那兒送去一盒。
不一會兒,桂花頭油的甜香飄滿了整個院子。
雲舒月自己用的茉莉頭油,她一向與家中兩個妹妹用的不同。
有了頭油,家中女眷的髮髻便再也不是亂糟糟、蓬鬆鬆的了。
有時候,分辨一個人是鄉下進城的,還是正兒八經的城裡人,看頭髮就能看出來。
不是家家都能穿上錦緞制的衣裳,戴上珠釵,而同樣的髮髻,有些人就是光潔平整無一絲碎發的,有些人卻是滿頭支出碎發來的。
雲舒月出門時,柳姨娘正在東廂房對著銅鏡塗塗抹抹,倒是雲千雁,還沒來得急梳頭髮的。
王姨娘在灶台上忙活,雲舒月剛一坐下,便有一碗熱騰騰的粥盛了上來。
「二小姐,你先用,不合口味再跟我說。」
雲舒月坦然承了王姨娘的伺候。
汝瓷的勺子在碗中翻滾時,她說道:「我昨日得了些杏仁和牛乳,王姨娘,明天做些杏仁酪吧。」
「好,二小姐。」
吃完飯,詩筠道:「小姐,該更衣了。」
雲明旭起得更晚,現在才慢悠悠從屋子裡踱步出來。
「老爺起來了。」
「切,你們家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還在每日老爺小姐的稱呼著,這是夢還沒醒呢。」
眾人齊齊向門外看去,是一名女子在說話。
看著裝,與他們一樣,是牢城營的罪犯。
不過暫時不眼熟,也就是說,以前見過,最近沒見過。
是幾天前新來的喬家。
「喬婉寧?!」
雲舒月正被詩筠套上一件桃色葛紗比甲,雖料子尋常,但樣式做得嬌俏。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喬婉寧——雲舒月以前除了姚凝靜以外,最看不慣的一個人。
不過喬婉寧也看不慣她就是了。
姚凝靜雖也喜歡拆雲舒月的台,在這個圈子裡,頗有些不樂意讓雲舒月為首的意思,但是爭又爭不過,比又比不起,雲舒月但凡組局,她又來得比誰都快。
喬婉寧是乾脆不跟她玩兒。
京中還有一批貴女,以喬婉寧為首的,整日不以彈琴對弈、吟詩作對這些女子應有美德為樂,反倒喜歡投壺、射箭、打馬球,常把自己搞得汗津津的狼狽。
雲舒月絕不承認,其實她也喜歡打馬球,但是從不在公開場合打,她要形象。
喬婉寧每次見了她,都要不屑地罵一句:「裝模作樣。」
雲舒月回她:「京中人皆稱你們為女紈絝,我也不屑與你多說。」聲音是細柔甜的,下巴是高昂的,兩隻手是端在腹前的,氣質是無人能比的。
喬婉寧不客氣地走進院子裡:「我們家前幾天來的,我就是想來看看你有沒有被馴服,看來還沒有,我一聽見你們家還在小姐老爺的稱呼對方,就想笑。」
雲舒月撇頭問她:「不這樣稱呼,那要
怎麼稱呼?」
她似是真的不懂,父親要求兩個姨娘早晚向母親問安,她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喬婉寧撇撇嘴:「不知道,反正我爹現在叫我大丫頭。」
說完,喬婉寧上下掃視了幾眼雲舒月,道:「我還以為你早變成病殃殃的樣子,每日除了嬌哼『啊這個我做不了,哎呀這可怎麼辦呀』,什麼也不會呢。現在看你,在這裡混得還行嘛。」
雲舒月白了她一眼:「你怎麼不早兩個月來呢,那時候的官兵可是真抽人。」
她是善於靠撒嬌走近路,又不是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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