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不知道, 自己的症狀怎麼會越來越嚴重。
一開始只是那天晚上,那個分化的Alpha撲向顧硯修,他一時失控打了那個人,但很快他就被顧硯修扎了一針,之後就被捆在擔架上帶走了。
可是, 陸野那天因為怒火沸騰的血液,卻再也沒有平息過。
心跳整天整天的過速,一晚上只睡兩個小時也很亢奮,閉上眼睛就是顧硯修那天求助一般的、濕漉漉的眼神,無措又驚恐地看著他。
他的心臟快要在肋骨上撞破了。
他勉強上完這周的學,甚至看都不敢多看顧硯修一眼,就在周五的傍晚逃跑一般去了港外。
陳子軒那些人快要被他嚇死了。
誰也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坐末班的火車回家,翻過鐵絲網去封閉賽道上開車。
發動機聲在賽場上一圈又一圈地轟鳴到後半夜,還是陳子軒接到賽場管理員的電話,睡眼朦朧地趕到賽道上,把陸野拽走了。
「你特麼打雞血了?」陳子軒衝著他一頓罵。「不要命了啊你,晚上的賽道都斷電了,視野有多差,你不知道?」
結果陸野面無表情:「英格索爾那一場也是晚上。」
陳子軒當場爆了句粗口:「草!你特麼也知道啊!要死死英格索爾去,別特麼死在練習道上!」
陸野被他生拉硬拽上了車,往車廠趕時,陳子軒罵他像頭拽不動的倔驢。
結果到了修理廠,躺在狹窄的摺疊床上,陸野還是精神抖擻,一點睡意都沒有。
「以後別再胡鬧了,啊。趕緊睡吧。」陳子軒在旁邊打了個地鋪。
「你少管閒事。」陸野冷冷罵了陳子軒一句。
陳子軒快要氣死了。
「你特麼的到底咋了!」他翻身坐起來。
「大晚上的,你翻牆去跑車?管理員聽見動靜都以為他撞鬼了,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問,是不是前年撞死那個車手的魂在場上發瘋!」
陳子軒咬牙切齒。
「來來來,你跟我說,你在發什麼瘋?」
陸野平躺在那裡,很淡然,有種平靜的瘋感。
「我也想知道。」
「你TM……」
「我就是睡不著,怎麼辦?」陸野說。
他現在雖然安靜地躺在床上,可是渾身洶湧的血液,燙得他的血管都在發痛。
「眼睛閉上,自然不就睡了?」陳子軒一臉暴躁。
「閉上眼,就全是……」陸野喉結滾了滾,不說話了。
「全是什麼?」
陳子軒不耐煩地問,陸野卻不說,翻了個身,背對著地上的陳子軒。
跟他說了也沒用,他又不認識顧硯修。
這個名字很自然地出現在大腦里,陸野的喉結上下一動,身上的血更熱了。
連鼻子裡呼出的氣息都是滾燙的,像是賽車加速時的排氣口,連瀝青地面都能燙焦。
陳子軒的耐心早就用完了。
「你閉上眼到底全是啥啊!錢還是人,你給我個準話行不行!」
「……人。」
「艹。」
陳子軒罵了一句,一把將陸野身上的被子扯下來,裹在自己身上。
「趕緊特麼的睡吧,別發/情了。」
「……。」
——
說陸野發/情只是一句玩笑話。畢竟全世界都知道他爹媽是誰,AO也不是什麼隱性基因,爹媽沒有,那就是真沒有。
從讀書的時候學習就很差的陳子軒把事兒告訴了車隊的人。大家一起結合了一下上下文,都覺得陸野應該就是談戀愛談的。
當然,這戀愛他真不一定談得上,十有八九是失戀,人沒看上他,或者把他踹了。
鑑於這個結果,之後的兩天,陳子軒都嚴格控制陸野的練習時間,不允許他上了賽道就不下來。
結果陸野就又開始犯病。
只允許他跑兩個小時,他就跑得尤其快。
剎車點一個比一個近,漂移角度一個比一個刁鑽,輪胎和底盤都磨出火星子,看得李秀梅都皺眉頭,提醒陳子軒,別把他逼太緊了。
陳子軒也沒轍,只好擺爛。
於是,陸野一直在賽道上跑到周天晚上,才終於離開。
不走不行了,明天要上課,不能讓顧硯修看出他不對勁。
陳子軒把他送到碼頭,臨走還不放心,扒在車窗上,苦口婆心地勸陸野:「好好的,別發瘋。」
他發什麼瘋了?
陸野不明白,他的身體雖然越來越難克制,可從那天之後,他再也沒有打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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