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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怎麼在陸成風爛醉的深夜裡,提著一把生鏽的遊標卡尺,一戰成名。

他們被他打服,想認他一個初中生當哥,結果又挨了揍,一直到不敢再接近他為止。

陸野一直不喜歡人。

直到這一天,這是第一次,陸野利用了幾個跟在他身後的臭蟲。

因為他坐在教室最後一排,透過窗戶,總能看見顧硯修從那裡經過。

他視力很好,隔著很遠的距離,也能看見顧硯修防禦的姿態和微擰的眉頭。

而與此同時,每天都會有豐盛的晚飯,準時送到陸野的門前。

泥菩薩原來是這樣過江的嗎?

有空管他吃不吃飯,卻處理不了這種事,高高在上的少爺,成天為了這點事皺眉。

陸野覺得,沒這個必要。

——

顧硯修周圍的人果然少了很多。

他不看論壇,也不知道那天的事傳成了什麼版本,就光聽布蘭登感嘆了好幾天。

反正從那之後,很少再有社團找他,那幾位見義勇為的校園混混,也沒再出現過。

這對顧硯修來說也不是壞事。

至少,他每天的背包終於可以順利地放進抽屜里,忙完課業和實驗,午休時間還有空去琴房練練琴。

顧硯修心情不錯。

「你那是想練琴嗎,是捨不得琴房裡那兩隻小肥鳥吧。」

看著他嘴上說練琴,卻往口袋裡放了一小把堅果,布蘭登忍不住吐槽。

顧硯修在學校里餵了不少動物。貓貓狗狗就算了,還有鳥和松鼠,甚至琴房外面有一棵半死不活的葡萄藤,也讓顧硯修隨手養活了。

真不知道生物學家是不是祖傳的,跟遊戲裡的植物系法師似的。

「是遠東山雀。」顧硯修糾正他。

「你再餵下去,就要成遠東胖墩了。」布蘭登說。

「不會。」顧硯修說。「雌山雀上個月產的卵,小鳥應該已經孵出來了。」

布蘭登頓時好奇:「小鳥是毛茸茸的嗎,能摸不?」

顧硯修也不確定:「你可以去看看。」

午休時間,布蘭登肯定不會學習,反正沒事兒,他立刻答應:「好!那你先去,我上門口把飯取了。」

於是這天中午放學,顧硯修就揣著那把堅果去了琴房。

琴房在禮堂西邊的另外一棟樓里,一樓二樓是學校的展廳,樓上就是藝術學的教室。

琴房在三樓,距離樓梯很遠,整面的落地窗外是一片露台,正好長著一棵茂盛的香樟樹,樹冠上的那個鳥窩就在露台前,一伸手就能碰到。

窩裡的兩隻鳥都很活潑,會在顧硯修彈琴的時候,飛到琴鍵上跳來跳去。

也只有這樣一對沒有防備心的山雀夫妻,才會在這麼顯眼的位置築巢。

想到這,顧硯修輕輕笑了笑,加快腳步。

「嘭!」

顧硯修剛踏上三樓,就聽見過道里傳來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

怎麼了?

他抬頭,就看到一間美術教室敞著門,靠近過道的玻璃上綻開五顏六色的油彩。

這是……搞抽象藝術呢?

然後,又是一陣稀里嘩啦的翻倒聲。

像是誰碰翻了畫架,把顏料全弄倒了。

……估計是低年級的新生在這裡上課,毛手毛腳的,還不習慣用學校里的畫具。

顧硯修的琴房也在那個方向,他沒打算管,一邊朝琴房走,一邊在口袋裡找琴房的門卡。

就在他路過那間教室的瞬間,一道黑影從餘光里朝他飛過來。

顧硯修眼疾手快,側身一躲。

「啪!!」

一個滿是顏料的調色盤,摔在他旁邊的牆壁上。

白牆瞬間被染得五顏六色,還有幾滴顏料飛濺出來,正好濺在顧硯修身上。

白襯衣上開了花,一些顏料順著他的手背流下。

顧硯修:「……」

你好?有事嗎?

他一陣無語,抬頭朝著那間教室里看去。

學校明文規定,藝術教室里不許打鬧,怎麼還有人拿顏料砸著玩……

呃?

顧硯修抬眼,教室里的幾個人,居然都眼熟。

翹著腿坐在講台上的,是個又高又壯的歐大陸人,顧硯修見過他,在禮堂外跟學生會的周鈺套過近乎。

叫什麼,諾爾?

他正坐在講台上大笑著,現在回過頭來,笑容還沒收住,穿著鞋的腳踩在一座畫架上。

而周圍站著的幾個學生,手上都是五顏六色的顏料,還有人提著顏料桶,看樣子是馬上就要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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