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賀亦巡才剛經歷了一場情緒崩潰,雖然職業素養已經讓他重新打起精神,但狀態也好不到哪裡去。
甄禮熱絡的表情在見到兩人狼狽的模樣後,露出了一絲詫異:「你們這是……去哪兒淋雨了嗎?」
從醫院側門到停車場不過幾十米的距離,瓢潑大雨還是在兩人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跡。
「是。」賀亦巡說,「剛從別處回來。」
甄禮應是感知到氛圍不對,到底是宇宙學方面的專家,立馬反應過來為什麼從昨晚開始就聯繫不上兩人:「你們昨晚就穿越走了?」
「是個意外。」賀亦巡說,「不過回來途中我們看到了一些過去的事。」
要抓人,倒也不用廢話。
賀亦巡的表情還算正常,而許培臉色陰霾地站在一旁,明顯帶著敵意。甄禮是個聰明人,警覺地後退了一小步:「你們看到了什麼?」
許培終於忍不住開口:「二十年前你家發生的事。」
甄禮睜大了雙眼,身子小幅度後仰,像是不相信會有這種事,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推了推眼鏡:「你們可能去了平行時空,看到的人不一定是這裡的我。」
「是你。」許培說,「你不是說你拉不開門嗎?因為我和賀警官在你看不見的時空維度把你的門堵住了。」
「……什麼?」對於研究宇宙學的人,不用許培多說,甄禮也能明白他在說什麼,「你是說祖父悖論真實存在?」
祖父悖論,用簡單的解釋來說,即假設你回到過去阻止你父母結婚,那你還存不存在?
一個無法證實的矛盾論。
但現在得到了證實。
甄禮的臉上完全沒有被抓包的慌張,反而帶著一股興奮:「有意思。」
賀亦巡沒興趣和甄禮探討宇宙問題,上前一步準備逮捕甄禮:「放你出來是個錯誤的決定。」
「等等,」甄禮後退了一大步,「你們不好奇你們為什麼可以穿越嗎?」
許培皺眉:「你知道?」
「當然。你得感謝我。」
一道閃電在廣場上方劈下,狂風撕扯綠植,枝葉被抽打得東倒西歪,卻絲毫沒有影響甄禮的表達欲。
他就像功成名就的學者,站在萬眾矚目的演講台上,發表著他的成果。
「我想你們知道,我妻子司蕾的研究方向是平行宇宙,但你們應該不知道,她在二十年前打開過一次時空通道。當時的通道還不成熟,只維持了不到一小時,她沒有找到穿越時空的方法,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後來,我重新撿起了她的研究方向,不久前再次打開了時空通道。所以雷雨天也好,隕石也好,都是次要因素。許教授你之所以能在爆炸中穿越過來,純粹是因為我,給你打開了一道門。」
「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甄禮得意洋洋地說,「不然你已經被燒死了。」
醞釀了半天的雨終於下了下來,雨點砸在水泥地上,留下銅錢大小的深色痕跡。轉眼間,雨幕連成了片,嘩啦啦地傾瀉而下。
許培有些睜不開眼,只提煉出甄禮話中的重點:「你是說背後是你在搞鬼?」
「什麼搞鬼。」甄禮摘掉掛滿水珠的眼鏡,不悅地皺眉,「是我完成了一項壯舉。」
雨聲幾乎蓋過了他的聲音,他又提高音量,話鋒一轉:「不過我也謝謝你,讓我知道了穿越的方法!」
說完,他從衣兜中掏出一個由磁鐵和線圈組成的小物件,晃了晃:「這是復刻你隕石參數做出來的觸發器。」
不好!
賀亦巡瞬間反應過來甄禮的意圖,爭分奪秒地衝上前,同一時間,甄禮似乎按下了什麼開關,手中的小物件亮起了藍光。而眼看著賀亦巡的手即將碰到甄禮的肩膀,甄禮的身影突然消失,讓賀亦巡撲了個空。
一切發生得太快,許培甚至來不及反應,甄禮就沒了蹤影。他愣愣地問:「甄禮穿走了?」
賀亦巡皺眉:「該死。」
雨勢越下越猛,甄禮已無處可尋,兩人只好暫且躲進了一處亭子。
賀亦巡甩了甩濕發,將劉海攏到腦後,方才的頹唐消失不見,恢復了往日的沉著和冷靜:「我知道甄禮為什麼要撿起司蕾的研究方向了。」
許培搓著雙臂,身體的不適讓他的頭腦不如往日好使:「為什麼?」
「因為他被判處終身監禁,永遠無法離開第一監獄。」賀亦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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