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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腹袒露些許, 被風帶過忽然一涼。易承顫了下,橫過手用力按停他的手腕,呼吸一緊:「嗯?」

許桑眼神沉冷, 被這麼一擋,不耐地掀起眼皮掃了眼他,淡聲:「鬆手。」

話落,易承攔阻的力道就鬆了。

「我看到他使刀了。」許桑捻著衣料, 將他衛衣挑起三分之一,憑著幾分鐘前視野里觀察到的情況, 指頭精準觸碰到那長條的劃痕。

他沒管易承肌肉的緊繃, 描邊似的貼著痕路一側走了一遍。面上依舊平淡,偏了些角度將指頭不慎沾到的血跡點划過他下腹,聲音淡得像沒有情感:「為什麼不躲?」

聞言,易承難得心虛似的偏過了眼,小聲:「沒躲開。」

許桑手指微曲勾著衛衣,另一手從他褲兜里摸出便攜紙巾, 手指靈活取出大半,攤開後逐層交疊,動作期間,他語氣涼涼的:「說實話。」

許桑現在周身氣壓很低,比這兩月以來任何情況下的表情都要冷。

尤其是低著的眼,長睫遮掩看不清神色,偶爾眼皮微抬目光向上,牽動著眉心一皺, 壓迫感從他過分薄涼的冷眸中溢出。

看得人心底發慌。

易承不由微頓,轉口如實回答:「受點傷能減輕後續的麻煩。」

若是完好無損地從黑大手裡脫身並逍遙自在地離開,在黑大眼裡, 那是挑釁。

按常理來說,挑釁沒什麼,但光看黑大這名字就知道常理沒屁用。他愛面子比愛他那根傢伙什還深,保不齊還能再堵他個十條街八條巷。

但他既然有了要好好學習的想法,便不能讓這些麻煩出現在生活里——哪怕這件事尚在「可能」階段。

想著,腹部忽地被壓,易承猝不及防痛出聲來:「嘶。」

「知道痛了?」許桑壓著情緒開口,聲線微微發顫,好似那刀片割在他身上,好似此刻被按著傷口的是他。

易承低眸看著他的動作,輕聲:「嗯。」

將紙巾展至長條交疊,總體厚度約莫半厘米,許桑將其貼合著傷疤下壓,摁住後,在易承衛衣上看了很久,才問道:「衛衣抽繩還要嗎?」

「嗯?」易承跟著他的視線看去。

帽沿的抽繩被糟蹋得不成樣子——拜秋秋所賜,摸到帶子就扯的頻次,那習慣跟見到貓就薅毛的不相上下。

現下看著,已經是松松垮垮、用些力就能取下來把玩。

他沒反應過來,只是單純地回答:「無所謂。」

「嗯。」許桑應道。

話落,他指尖繞上抽繩一拽。

動作過於突然,加上長條帶子雖舊但到底通道窄阻力偏大,易承沒穩住,被他的動作帶著上半身前傾。

距離陡然拉近,易承攀住他肩膀,堪堪穩住身形,「怎麼了?」

許桑淡淡瞥他一眼,收回視線時,衛衣抽繩已然赤條條地落到手中。

「止血。」許桑回完彎身,將帶子繞著他腰圍了兩圈,見長度不夠,便匆匆在他腰側打了結。

抽繩繞纏著腰,不過非但沒有喘不過氣勒得慌,相反,偏重的力道隔厚層紙巾壓著傷口,不至於流血過多……效果很好,感受到這一點,易承挑眉:「很有經驗?」

許桑不語,替他整理好大開的領口。向後退了一步,繞向另一話題:「另一批人什麼時候到?」

易承目光微沉,看了眼時間,回答:「最多五分鐘。」

-

巴黎蛋帶著兄弟伙來的時候,先是走一步一個噴嚏,再是走兩步一個踉蹌。

「老大,撞鬼了嘛這不是!」錢弟抖腿,才憋回去一個要噴不噴的噴嚏,沒痛快直犯牙酸,他抱怨:「今兒出門忘看黃曆了?」

巴黎蛋踹他一腳:「撞你太姥姥的鬼!老子看你是出門沒看鬼歷……」

「老大威武!」錢弟無話可說,轉向拍馬屁賽道。

銀兄一點話口沒錯過:「又不是升堂,要威武幹什麼?」

巴黎蛋:「……」

他馬屁股都被拍高興了,笑到一半被迫停止算哪門子鬼事!手下沒一個能連著靠譜兩次的。

按照熟悉的路線走,一行人東奔西走終於是到了目的地。

才到,就被一記冰冷眼神逼得一句罵口沒說出,幾個人直接坐下開始清點錢數。

巴黎蛋眉毛擰打結,問身邊的「智囊」銀兄:「易承旁邊那個,看著眼熟,是不是之前見過?」

「是見過。」銀兄胸有成竹,「之前說不認識那個,還挺帥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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