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呂丁這才注意到位置和人數不匹配這個問題,不過好在這兒的凳子,天然為嘮嗑而備,還算長一條,擠擠能坐下兩人,「哦,沒事兒了。」
陳慢抱著五瓶礦泉水來時, 身後的趙鴻途則提了一口袋的卷子。
「來了?」陳慢分完水,坐了下來,「天然礦泉水, 一人一瓶,夠義氣吧!」
「……」沒心情回他的話,易承自然地接過兩瓶,順手將其中一瓶轉交給許桑。
許桑稱了聲謝。
「既然人齊了,那我們的周末自習就開始。」趙鴻途把卷子平鋪在桌面,推了推眼鏡,睿智的眼光掃過剩下四人,義正言辭:「做周末作業也行,刷卷子也行。一個小時後,把做完的成果擺出來,我親自檢查,質量太差或者走神做的太少的,今晚請客啊!」
「……鴻途,你當初幸好沒去當學習委員。」呂丁忍不住抱怨。
陳慢深有同感,「我敢打賭,學習委員都沒你這麼愛學習。」
「甭廢話。」趙鴻途起范兒,「計時開始了,別浪費時間,做題做題!」
許桑把幾張附中作業轉交給易承,在易承的深情注視下,又無奈遞了只筆給他。
易承無聲勾唇,用口型說道:「謝了。」
「……」許桑收回目光,開始刷題。
這裡算是個涼亭,若說暖亭也不為過,反正冷不冷暖不暖的,每人體感有異。亭台地處河流之旁,面朝連當地人都不太知曉的某公園。
今日陽光淺淡,水面平靜,有微風拂面,吹得桌角沒被壓實的卷角輕輕顫動。
易承坐得隨性,手肘抵著桌面,完整掃完整面卷子後,不知是哪門子心情不好,皺著眉鬼畫符一樣隨題勾著「ABCDEFG」,勾完,他用筆撬動卷子,翻了個面兒,繼續看。
不出半小時,他落筆。
有些閒,易承便單手托腮,看著身側行坐端正如松的人,眼眸微眯。
該說不說,這張臉,不論晚上還是白天看,都不下驚艷。
總體清凌凌的,給人一種天然的疏離感;做題時目光永遠是定向的,落筆次數少,但基本落下就是答案本身……
草稿紙像個擺設,有時他都懷疑,這人是不是就只打了個點。
比隔壁三張臉還乾淨。
正看著,許桑忽地轉了過來,眼神是涼的,就跟鑽進袖口撩過皮膚的風般。
「……」被掃這一眼,針扎一樣,易承忙亂而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忍住挪開視線的衝動,穩形象般朝他輕挑眉梢。
許桑淡淡落筆,寫了倆字後把草稿紙推給他。
易承低眸,草紙上落了兩個字,一撇一捺還算舒展。不過,看得出寫字時他心情不怎麼樣,起筆收尾帶著股狠勁兒,鋒芒尖銳——「有事?」
他輕頓,伸手在草紙上溫和寫道:「沒事,看看你。」
許桑敗下陣,主動別開眼:「……」
易承勾唇,掏出手機,無聊過了,就將「五虎上將」群里的文件翻開,看了幾眼,神色凝重了些,這才認真做起來。
挺有意思的題,就是做不太出來。
「我靠靠靠靠!太難了,做不動啊。」呂丁握著筆,跟拿了根攪屎棍一樣,滿臉屎色,「這道圓錐曲線,我切線方程都算出來了,結果辛辛苦苦半天,它問我離心率範圍……八十桿子都找不著嘛,我真是醉了,服了,吐了!」
陳慢跟他患難兄弟「隔海」望,伸手,用力跟他握了個上下顛簸手,苦著臉,「兄弟,你懂我!」
「嗯……」趙鴻途耳朵邊兒又燙紅了,在兩人的抱怨下,臣服:「唉,我也沒算出來。」
「那就平衡了。」呂丁剛想藉此機會休息休息,結果偏頭就見許桑化境一樣「入定」了,一時心底湧上些羞恥之意,可又不想算,便問:「許桑,你做出來了嗎?」
「什麼?」許桑最近重心在函數上,刷題也以這類為主,聞聲,記憶有些生疏。
「就周末數學作業選擇壓軸題。」呂丁越說越小聲。
似乎數學三十七分,跟「壓軸題」這三字……格格不入。
趙鴻途一雙眼睛亮著就望了過來,連帶著陳慢也一副「求真好學」模樣——脖子都揚出鴨嘴弧度了。
「等等。」許桑正想著借呂丁的卷子,身旁的人微微向他一傾,而後卷子落在他面前,上面第十二題還精心標了個大「五角星」。
他看了易承一眼,後者滿眼笑意,沒骨頭一樣托腮看他。
讀完題,他抽過草稿紙,畫完圖,倒騰了一番……消完,許桑平靜地勾出離心率,一筆劃出c時,才發覺易承做時,上面標了個畸形的「G」:
拼裝式兒的。
飄逸的「C」,加一筆歪七扭八還斷層了的短豎線。
把一步步規矩寫好的草紙轉向推給三人後,許桑落筆,筆尖恰好遮住了那一條豎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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